“唉。”宿無恙歎了口氣,“我走前面,你走中間幫我照着點兒,指指路,小安走後面。”
中年男人連忙點頭:“好……好。”
剛走出電梯,電梯門一關,周圍就隻剩下一小片手電筒照出來的圓圓的光圈,方安縮了縮脖子:“可是,宿哥,我也怕。能不能讓浮哥走後面,我跟着你。”
中年男人聞言臉一下子就白了,他舉着手電,轉回頭來,看着方安。
“啊!”
“啊!有鬼!”
兩聲尖叫。
緊接着是兩聲倒地的聲音。
第一聲是中年男人的,因為他分明隻見到了宿無恙和方安兩個人,可方安卻說還有第三個人就在他身邊。
第二聲是方安的,因為他看到手電筒照着的中年男人毫無血色的臉以為是撞見了鬼。
宿無恙無奈地捂着耳朵轉過身去,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手電筒,擡腳踢了踢中年男人,又踢了踢方安:“喂!”
很好,昏得很徹底,完全沒有意識。
司浮走過來飄在宿無恙身邊:“要不要我去把他倆弄醒。”
“你先落在地上,用腳走路,别飄着。”宿無恙又踢了踢方安,“算了,把他倆擡一邊去吧,别一會讓我踩着絆腳。叫醒就免了,他倆醒了恐怕我的耳朵還得繼續遭殃。”
司浮認可地點點頭,然後對着二人吹了口氣,二人便像風筝一般輕飄飄地落到了牆邊靠坐着。
宿無恙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不是,你這麼強嗎?”
司浮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我活着的時候比現在強得多。”
“咳咳……”宿無恙嗆着了,他真是招惹了個惹不起的祖宗。
“手電筒你還留着?靈師不是能夠夜視的嗎?”
“我……怕黑。”宿無恙小聲道。
司浮聞言輕輕笑了一下:“他也怕黑。”
“誰?”宿無恙舉着手電湊過去。
司浮笑着說:“我徒弟。”
宿無恙頹敗地歎了口氣:“那完了,這裡這麼黑,肯定遇不到你徒弟了。我這波血虧啊,白白給人打了份廉價工啊!”
“你這靈師,這麼财迷,你師父恐怕不太正經吧?”司浮擰着眉瞪着宿無恙,“他沒教過你靈師行事積的是身前身後的福德,不要斤斤計較于幾兩碎銀嗎?”
“師父”這倆字絕對是宿無恙的雷區,他舉起手電停在司浮腦袋前一寸的地方:“你别提他!不然我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司浮一手接過手電扔在牆邊,笑着點了點頭:“好。”
那手電鐵定是個廉價的劣質貨,落在地上閃了兩下,燈光便徹底地滅了,周圍又回歸了一片漆黑。
宿無恙直接向前一撲挂在了司浮身上:“大哥,你别鬧。”
司浮卻沒有說話,宿無恙感受着手下的冰涼的觸感,顫抖着伸手左右摸了摸,感覺手上有些黏膩的感覺,還有股鐵鏽的味道,他顫抖着又叫了一遍:“司浮?”
還是沒有回音。
“滴答,滴答……”
耳邊有液體滴落的聲音,一下接一下,節奏間隔很是清晰。
“司浮?方安?”宿無恙又喊了一遍,意料之中,無應答。
宿無恙大着膽子手上上下下摸了個遍,是人形的,但是沒有頭,整個人冰冰涼涼沒有溫度,觸感也軟軟的沒有彈性。
宿無恙大着膽子從兜裡摸出一張符紙,另一手掐了劍指,淩空草草幾筆,低喝一聲:“起!”手中的符紙便無風自動飄了起來,而後燃起一道幽幽的黃色火苗停在半空。
宿無恙做好了看到一個滿身鮮血的無頭鬼站在自己面前的準備,手中已經捏了一把早就畫好的符咒,打算直接全貼在鬼臉上,給它一個難忘的見面禮。卻不想,昏暗的燈光下,眼前根本沒有人,隻是一個服裝設計打樣用的人台。
那人台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散發着濃濃的鐵鏽味。
“滴答,滴答……”
宿無恙擡頭看去,天花闆上有一塊吊頂壞了,一根生了鐵鏽的管子接口處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
宿無恙皺了皺眉,剛剛出電梯的時候怎麼沒注意到這樓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