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很快被另一隻手搶過去,她回身才發現是另一尊大佛。
秦霁淵:“鄭主編,采風啊?”
電話對面沒傳來一個音。
“什麼風剛好在電話亭旁邊采,說說呗,我去看你。”
鄭時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什麼事?”
“我說你躲我那麼多天,也差不多了吧。我是你弟,不是你債主。”
鄭時朗罕見地沒接他的話茬:“沒事的話我挂了。”
秦霁淵不知道鄭時朗什麼時候又變回了剛認識的那個樣子,說話總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但他今天不打算和鄭時朗計較:“有事有事。鄭主編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吃個飯看場戲可以吧。”
“沒空。”
秦霁淵把話筒塞回小姑娘手上:“小姑娘,這幾天你們鄭主編也在寫稿嗎?”
小姑娘那張清秀的臉都快皺成抹布了,雖然這兩個人不吃人,但她總覺得自己不該參與他們兩個人的話題,于是顫顫巍巍地點了個頭。
“說話,你們鄭主編看不見你點頭。”
小姑娘:“……寫了。”
秦霁淵:“寫了多少,這個月的這點指标還沒寫完?”
小姑娘吞了吞口水:“已經……已經寫到下個月的刊物了……”
秦霁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電話筒接過來,放小姑娘走了。小姑娘如獲大赦,一溜煙躲進了廁所,看起來秦霁淵不走都沒有出來的打算了。
“這下沒理由了吧。十五分鐘後大世界門口見,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鄭時朗這個惜字如金的狀态秦霁淵不能說陌生,但就算說的話再少,也夠秦霁淵聽出他惜字如金的理由了。
他明明沒處可說話,聲音怎麼啞成這樣?
索性不想了,等會看見他了再好好盤問盤問。坦白說,秦霁淵太想看見他了,大概這就是所謂小别勝新婚,秦霁淵現在的狀态就像餓了三天的老虎,恨不得直接撲到鄭時朗身上。
鄭時朗向來守時,隻是他那副樣子秦霁淵有些不敢認了。才這麼三五天的時間,整個人就瘦脫相了,哪怕特地挑了一件顯氣色的衣服,還是蓋不住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透露出的蒼白。鄭時朗看起來沒有什麼精力,此時幾乎是強打着精神:“秦少爺就非得占用我這可憐的睡眠時間來看戲嗎?”
秦霁淵皺着眉,看起來比鄭時朗還嚴肅一些:“誰把你虐待成這樣,你這是熬夜能熬出來的?”
“連軸轉,幾天沒合眼了,這個狀态正常。”鄭時朗咳了兩聲,“秦少爺隻有這點事的話,大可以随便找個人陪,就不必折騰我了。”
“你聲音怎麼了?你加班寫個稿總不至于把嗓子都弄啞吧。你自己要不要聽聽看連軸轉寫下個月的稿有多離譜,你平時加的班還不夠多?你這種狀态就像……”
“就像命不久矣。”鄭時朗幫他接了上去,“秦少爺要是沒事,就去舞場跳跳舞,進大世界聽聽戲,何苦浪費時間盤問我。”
“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算了,看在今天你是壽星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先進去吧,戲要開唱了。”秦霁淵下意識去牽他的手,被對方躲開。這才讓他注意到鄭時朗手上的繃帶,還有手心的那抹紅。
他真不是被什麼人報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