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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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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利如謝逢野,半個字都沒能還回去。

風過指尖,遞出的紙錢沒有人接下,謝逢野手臂擡在身前沒有動靜。

見鬼了。

他聽不到這人的心聲,也瞧不見他的過往……

天道定言謝逢野是冥王絕非虛話,自他有了神魂開始,便能聽天地萬物。

世界嘈雜徒增心煩,天道順帶施恩給了兩雙眼睛和兩對耳朵,一雙辨實,一對證虛。

謝逢野聽那執念,也看那過往。

他見過口誦經文的極惡之人,也瞧過背滿殺業的大善之人。

偏這本事同神骨一道入體數年過去早已融入魂台,除非謝逢野身死魂銷,否則就算青歲封了他的靈力也消不掉。

可面前這個人,身上什麼都看不見,除此皮相,其餘無法深究。

他一出現,就隻身擋住了過往千萬年天道對謝逢野降下的懲罰和獎賞。

冥王破天荒地沒世面起來,多瞧幾遍,還是什麼都沒有。

好怪。

“謝公子。”那青年似乎毫不在意被奇怪的男人盯着看,臉上笑容像泥塑一般穩定且強大,“你還有事嗎?”

“聽聞百安城俞氏富可敵國,勞動少爺你當面提着區區一條街的産業,我實在臉上有光。”謝逢野不鹹不淡地講完。

他此來人間特意選的百安城,大概知道些城中事宜,隻記得簽下租契的時候,那房東明明是個老頭。

“那位是府裡的管家。”

“這樣啊,還不知少爺姓名。”謝逢野把雙手背到後面,懸腕點破指尖擠出個血珠,思索着要怎麼收拾這個小白臉。

青歲降罰于他說不到生死關頭不得使用法力,後經過實踐得出,他能用的法力高低取決于當下放了多少血。

“俞,俞思化,田心、人匕。”

“思君不見,難化憂思,好名字。”謝逢野誇贊着收手,掌心落下薄紙一張。

“多謝誇獎。”俞思化重新挽好袖子,大有準備回去接着幹活無空閑聊的送客之意,“今日忙亂不能禮待客人,改日定請謝公子品茶。”

“改日不如撞日,我是個心大的,最喜歡交朋友。”謝逢野說話間,目光越過俞思化往裡看,見桌椅櫃台都安置妥當,看來是鐵了心要在這做生意,他幹脆邁開腳,兩三步就扶上門框。

他閑聊道:“你這全是黑白兩色,怎不見喜慶點的,弄些鮮豔物件紮紙?”

“既是做喪事生意,便不用那麼喜慶了吧。”俞思化側身一步,擋住了謝逢野的視線,“倒是謝公子英姿出塵,何以守在這一畝三分地開姻緣店?”

謝逢野手還按在門框上,感受掌心丹符融契于這間屋院。

神仙不能對凡人出手這是鐵律,更是不世天的紅線。

但謝逢野就喜歡踩着這條紅線做事,他要看看這俞公子身後是哪位仙君庇護,竟連心聲都擋了。

若俞思化是青歲派來做監視的傀儡,今日就讓他暴斃。

鬼神很擅長亂人心智,若他隻是一介凡人,那受此鬼符驅策,今後也能少聽點唠叨發自内心尊重謝逢野這個鄰居。

畢竟俞思化長得就很像愛說道理的人,而謝逢野最讨厭的就是聽道理講規矩。

至于俞思化這個問題,他回答:“沒什麼,不過内子走丢了,我弄個小院等他回來,我跟俞公子比不了,沒那發家緻富的志向,連死人生意都做。”

人死了就是死了,肉身歸于天地,神魂納入幽都,罪罰過後重頭來過。

作為冥王,謝逢野是十分厭惡喪事生意的,往生者壓根用不到這些東西,不過是在世之人給自己一個慰藉,乃至虛榮。

他光明正大且神态自然地說把老婆弄丢了這件事,順帶暗諷一回俞思化身上的商人氣息。

“謝公子如此瘋子,想來尊夫人定是位傾城佳人。”俞思化聽過之後面上神色沒有什麼起伏,依舊禮貌。

對此,謝逢野驕傲地揚起腦袋。

俞思化微蹙起眉,略顯苦惱:“隻是,四海遼闊,謝公子不去外出尋找,反而在原地苦等。不知,謝公子這是刻舟求劍,還是心意不夠?”

他說得好聽,謝逢野卻聽出了話中意味——你家娘子跑了,你也是個心大的,自己守在這有什麼用?

不世天上神仙者衆,對于謝逢野的情劫想要說這句話的大有人在,但沒人敢當面說。

如今玄龍變泥鳅,凡人也能當面講了。

俞思化這人,笑起來像早春霜花上那縷薄溜溜的晨曦,打眼瞧去光彩明豔,實則碰到了才知道是冷冰冰的。他标準又疏遠的微笑,好像隻是一種習慣。

但有溫暖的微笑不代表會說人話,謝逢野脫口而出:“俞公子這麼會講話,一定沒被人打過吧。”

“哪有說幾句真話就要被人打的,謝公子說笑了。”

俞思化雙眼彎起好看的弧度,像是說出這句話令他從心底開心了很多。

他說得文绉绉且禮貌,即便謝逢野聽不着他的心聲,但他不傻,聽得懂人話。

“好靈巧一張嘴。”他呵笑一聲,松開手掌的同時借力在門框上反推自己一把,退開身。

陽光正好借此潑灑他半身,燙着衣襟處銀龍暗紋湧動光芒。

“俞少爺忙着,我就回了。”

“等等。”俞思化喊住他,“你落下東西了。”

“什麼東……”謝逢野表情凝固在臉上——他才畫好的符被夾在兩根手指裡揮舞着紙邊。

聽不見心聲便罷了,俞思化還能瞧見他的符。

謝逢野今日第三次在這小白臉處碰壁,他笑得很難看。

“這東西血淋淋的,瞧着不太吉利。”俞思化問,“你還要嗎?不要我就扔了。”

那可是幽都冥王的血,一滴可令萬物生,亦可焚盡萬裡,周遊于陰陽乾坤之間。

現在被俞思化萬分嫌棄地捏在手裡,晃來又晃去,謝逢野忽覺有些牙癢,真心實意道:“俞公子膽子可真大。”

俞思化盯着他:“總要有點膽量,不然被敲門為難都不敢說話。”

謝逢野冷笑一聲:“沒有分寸的膽量還是收收吧。”

徹底聊不下去了。

俞思化朝他搖頭一笑,捏着符回屋關門。

所以到頭來那張引路錢還沒還回去,謝逢野随手一抛任由它随風亂飛,他瞧着緊閉的房門,正打算招出生死簿來瞧瞧這俞思化什麼時候能落到他手裡,順便看看他什麼來路。

誰知訣沒念完,天頭就蕩下驚雷一閃,寒光伴随着破天鐘的铮鳴器音掃蕩而來,罡風吹得路旁垂柳幾乎折腰,這天神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砸到謝逢野面前,觸地便成圓陣,以他為中心快速擴大,金亮灼目的字符滾動翻騰。

此乃不世天專門用來鎖神的天锢,一般天锢出現,之後就是天道降死劫戮神。

看似單薄的光障,将内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不過須臾眨眼,陣外一切如常,還能見行人慢悠悠踱過去,陣内就是狂風烈雷洶湧無比。

謝逢野還擡着手臂,準備接一下幻出來的生死簿。

突遭變故,倒是徹底給他惹毛了。

他收握原本攤平的手掌,強破青歲所下禁制動用法力,召出靈鞭回霜,陰雷從鞭柄湧現而出将他包裹住,同天锢裡的驚雷撕扯起來。

額前黑蓮怒放,他呲着牙朝陣眼光圈飛身躍去,狠厲地揮臂甩鞭:“本座看下生死簿都不行?!”

撞擊處轟鳴震蕩炸開無數細碎靈光,這一鞭竟是将天锢劈出了條縫!

冥王盛怒很快得了回應,清幽之聲響起,似輕聲低語在耳邊又像遙遙而喚遠隔山海,不世天最喜歡講究一個高深莫測。

“幽都冥王,不世天有召。”

這句清寒孤高的話,烈油澆火地讓謝逢野不爽到了極點,他甩鞭将天锢徹底劈碎,沐着殘破靈光平視着前面的柳樹,朝不世天渡音:“本座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不世天的狗。”

話才送出,又是兩道悍雷撲面,他正要揮鞭卻聽人急急吼道:“冥王莫惱!冥王莫惱!”

這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他循聲望去,乃是本城土地,正在幾步遠之外抖如破篩,花胡子的矮墩老頭行動遲鈍,身上衣服被劈出好幾條口子,也不知是天锢的錯,還是被謝逢野的回霜誤傷。

他顧不得身上那些東西,焦急地舉着手喊:“冥王聽我說!不世天此舉并非針對冥王啊!”

土地乃低階仙官,平時本本分分地過安閑日子,同一方水土福澤相生相依。

天锢一下,生生将此福運劈去大半。

要是冥王再暴怒而砸陣,那另一半也玩完……

土地一瘸一拐地走得氣喘籲籲,中途還有不講道理的天锢殘符逮着機會就燙一把能接觸到的所有東西。

他一路被電着過來也顧不上,一雙眼焦急地盯着謝逢野,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冥王殿,您這砸的,是我的,命啊。”他抹一把額頭冷汗接着說,“小仙我,位份不高,沒資格同您直接傳音渡信,也怪我這腿腳不便,來得才慢了些,不世天……”

“——你過來些說話,我聽不清。”謝逢野收了回霜,目光從土地的臉掃到了他的腳尖,“腿怎麼了?”

土地好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面對神官疑惑他本能地回複道:“哎,小仙這腿還得從……不對不對,我說冥王殿啊!小仙的腿腳無足輕重,是不世天出事了!不久之前出了一個堕仙,還有位仙官慘遭屠戮!”

謝逢野一巴掌拍散最後一縷漂浮在眼前的天锢殘符,歪過頭問他:“不世天發生什麼關你的腿什麼事?又關我什麼事?”

“倒是……倒是跟小仙的腿沒關系。”既是涉及不世天,小小一個土地不好多言,他把拐杖夾到手臂内側,雙手擡起朝空中捧去,立時有份卷軸躺在他的手心。

“其中詳細,還請冥王殿過目。”

不世天的靈篆可載天地萬物過往,想來此卷記錄的東西并不輕松,土地捧得着實費力。

謝逢野對不世天的東西有本能地抗拒,他沒有去接,反而問:“既是要給我的,為什麼要轉他人之手,送到你那裡?”

“……這不是。”土地雙臂微顫,“這不是您被貶了嘛,就……送不到。”

“也是。”謝逢野接過來打開,體内湧出騰空之感,周身頓時沐進黑暗,而後光明猝現。

他被帶到了早些時候的不世天,熟悉的遮雲樓裡,熟悉的諸神審罪。

隻是玉樓中央跪坐着别人——當日掌罰的那個仙官。

當日靈光整潔的蠶蛹如今不複體面,形容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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