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川佑因為過于驚訝,剛剛還埋在床上的腦袋蹭的立起來看向角名倫太郎,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草原上警惕的小動物一樣。
角名倫太郎捂嘴偷笑,月川佑知道兩家都要搬走,立刻明白過來,“角名叔叔和我爸爸是一個公司的,所以是他們集體工作調動嗎?”
他親愛的幼馴染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看着月川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張牙舞爪地表達着他的不滿,“為什麼不和我說!”
月川佑傷心,他最好的朋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告知他這件事,把他們的友誼置于何處!
沒等角名倫太郎開口解釋,卧室的門突然被暴力推開,力氣大到甚至撞到了牆壁再次回彈。
一時之間屋内噤聲,沒人說話,安靜地看着冒着怒火的月川千美走進來,“吵死了,閉嘴!你們還能一起去宮城縣打球,我都不知道怎麼和朋友說,你就偷着樂吧!”
月川佑被姐姐制裁,終于安靜地坐在地闆上,擡頭和因為擔心他跑過來的角名倫太郎面面相觑。
今天真的是搞了一個烏龍,後知後覺開始害羞的月川佑想要把人趕走的心蠢蠢欲動。
角名倫太郎匆匆過來,沒想到待了一會兒又被害羞的月川佑請走,連新遊戲都沒有打上。
他單手插兜,站在月川家門外仰頭,看着街邊已經亮起來的路燈,還有今天格外圓的月亮,拿出被月川佑随手塞過來的拍立得,對着天空照了一張。
這張相片一直壓在他的書桌下。
*
“終于到了,坐車坐的我都要散架了。”
月川佑撐着車門直接跳下車,這兩年長得飛快,從車上跳下去毫不費力,甚至還帶着一點行雲流水的美感。
下車後第一件事先伸了個懶腰,就被身後看不慣他這麼快樂的二姐輕輕打了一下後腦勺,假裝吃痛,誇張地捂着腦袋質問,企圖讓他姐姐感到愧疚,“又不是我工作調動要被調過來,害的你和網球部的朋友分開,對我生氣有什麼用。”
月川千美叉腰:“因為你的朋友跟着一起來了啊,我看你不爽,不行嗎?”
“行啊,當然行。”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聽姐姐說這句的月川佑舒服了,躲開姐姐的踢腿攻擊,單手拎着行李箱,開心地跑到花園看了一眼他們之前來選房子時被他悄悄種下的種子。
種子已經發芽,冒出了一個小小的嫩芽,在這片被荒廢的院子裡顯得格外的生機勃勃。
這棟房子常年出租,上一戶人家種下的東西被他們帶走,就連雜草都被過來清理的公司拔掉了,導緻他們過來隻能自己再種,不然這三年裡就隻能對着光秃秃的花園了。
因為隻住三年,月川父母幹脆找了一個價格公道的房子租下來,畢竟隻是過來建設分公司的,三年之後這裡情況穩定他們還要再回去,沒必要為此在這裡買個房子。
月川佑拎着他的行李箱直接奔着二樓去,一把推開離樓梯最近的那間屋子,迎接他的就是今天明媚的陽光,屋子裡的東西比較簡單,隻有床、書桌和衣櫃,剩下如果還需要什麼東西就需要他們自己準備了。
推開窗戶,月川佑深吸一口氣,這裡的空氣格外的新鮮,可能是附近有一座大山,綠化比較好的原因。宮城縣沒有高樓,朝外看過去,立刻會被那座綠油油的高山吸引,山體上有着蜿蜒的柏油馬路,方便通車。
至于對面那座同樣的二層小樓,月川佑笑起來,期待着它的主人的到來。
等待是漫長而焦急的,月川佑根本沒有心思整理房間,搬了書桌前的椅子,坐在窗戶前拄着腦袋看着樓下的馬路,等待着和他們來時一樣的聲音。
所以他在終于聽到發動機的聲音時,像是腳下裝了彈簧一樣一蹦而起,趴在窗戶玻璃上往外看,連開窗都忘記了,整個人都貼在窗戶上,死死地盯着正緩緩開過來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