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桓甯:“……”
老太太一激就上頭,一上頭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你老公,你老公!多老的玩意兒也往我這塞,我是收廢品的還是咋的?”
兩人之間的怒火似乎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樂桓甯覺得再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立馬将所有問題一股腦兒地抛出去:
“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有沒有結婚,有沒有關系親密的人?他的郵箱您清楚嗎,能聯系到他嗎?”
老太太被他連珠炮似的語速問懵了,反應了好一會兒,中樞處理器才後知後覺地運轉起來。
“呃,搬哪?我不知道啊,他也不可能告訴我,不過他沒結婚,也沒帶女人回過家,誰知道是不是哪兒有問題。”
機器人總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吧……
“不過他以前住的那老房子還在呢,你可以過去看看。他那房子之後再沒人住過,不知道還有沒有剩的。”
不知道有沒有剩的,是被其他人搬空了嗎?
樂桓甯和站在不遠處的阿努比斯對視一眼,笑着說:“那就麻煩您把老房子的地址告訴我們了。”
十分鐘後,樂桓甯終于完成了和老年人的掰扯,和阿努比斯一起走進了這條肮髒的小巷子。
巷子中光線不佳,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私搭平台就建在兩座樓之間,正好擋住了頭頂的太陽,連同下面所有住戶的光線一并褫奪。
然而這還不是最過分的。一家占地,百家效仿,巷子裡快沒有落腳的地兒了——
樂桓甯剛往前走了兩步,立馬被一個憑空伸出來的瓶子絆了一下,差點磕到牆上去。
阿努比斯在後面笑得快直不起身了,樂桓甯殺氣騰騰地回頭一瞥,扔瓶子的小孩立馬吹了聲流氓哨,嘻嘻哈哈地跑了。
沒教養,真是太沒教養了!
簡直和阿努比斯如出一轍!
埃文的老房子坐落在巷子深處,一個被所有障礙物擋得嚴嚴實實的地方。
樂桓甯踢開門口的箱子,轉頭對阿努比斯說:“人不在了,他們就這麼處置?”
“那不然呢,還給你上柱香供着?下城區就是這麼現實,不要想太美好了。”
這扇門不知道是生鏽了還是怎的,門鎖卡在那兒很難打開。阿努比斯見狀,直接一個回旋踢,将門闆“哐”一聲踢到牆上。
門闆發出的聲音猶如震雷,周圍所有住戶都吓了一跳,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樂桓甯尴尬地咳嗽一聲,低聲說:“警官先生,你這樣是要被投訴的。”
阿努比斯瞬間被他這話逗笑了,摸了摸鼻子,反問道:“投訴,誰投訴?這地方除了有法律意識的樂老闆,還有誰敢投訴我?”
樂桓甯無視了他話裡的調侃,一個箭步邁過門檻,在灰塵缭繞的房間中眯起了眼。
屋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搬空了,偶有一些小玩意兒淩亂地散在地上,想必是後來的土匪們又進行了一次洗劫。
想從這裡面找什麼線索,恐怕有點不太容易。
“哎,你看,這是什麼?”
阿努比斯走到牆邊,從角落裡撿起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
樂桓甯定睛一看,勉強從物品的輪廓上分辨出它的原型。
“這是一個……小孩子戴的蝴蝶結?”
好像是一個紅色的蝴蝶結。這麼多年了,劣質布料做成的東西早已面目全非,原來鮮豔的紅色變得黯淡無光,蝴蝶結的一角消失了,露出一片參差的線頭。
“這是你那個委托人的蝴蝶結吧?”
阿努比斯拿在手裡掂了掂,拍掉了上面的灰。
“這麼多年還留着,說明這個埃文很喜歡她嘛。”
樂桓甯将蝴蝶結掃描了一番,發送給自己的委托人。
“是嗎?喜歡的吧,畢竟我的委托人說,當年他問過無數次‘你喜不喜歡我’。”
阿努比斯看着他,好奇地問道:“那她怎麼回答?”
“她說……”
樂桓甯盯着他,緩緩勾起了唇角。
“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