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是指使我的人給我的,說是現場的證據,謝惟灼一定認識。”王志如實答道,然後又很不解,“為什麼你不直接問我指使我的人是誰?”
淩酒聞言很感興趣的挑眉,神情從容:“你會說嗎?我可以再給你三萬。”
王志聞言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很快,他似想到什麼,神情黯然:“算了,我不會說的,你可以走了。”
掌握了必要的信息,淩酒确實想走了,他簡單的和王志告别,剛走出兩步,就聽見王志突然叫住他:“淩酒!”
他疑惑地轉頭,就看到王志眼眶泛紅,唇角牽起一個無力的笑:“謝謝你能來,真的謝謝你。”
從醫院出來,淩酒感受着刮在臉上生疼的秋風,他不禁想起那場人性的考驗,這下他大抵能确認了,王志大概是那位婦女——永遠得不到拯救的存在。
原本打算直接回去,淩酒走到馬路上,卻意外看到從出租車上下來的謝惟灼,他裹的很嚴實,口罩和黑色鴨舌帽一個不落,外面還套了一件厚厚的純白色外套。
在淩酒看來這樣的巧合很不尋常,偏偏王志就是住的這個醫院,實在放心不下,淩酒擡腳跟上他。
謝惟灼看起來步調很不穩,小小的一陣風吹過來,他都能停下,靜待幾秒,這樣看起來不像是去找麻煩,更像是……
看病的…
淩酒一頭黑線看着面前 “門診部”三個大字,很想掉頭就走。
可偏偏在這條取号的長隊裡,他突兀的站在了隊伍旁邊,一副我馬上就要插隊的架勢被經過的護士很貼心的大聲提醒了:“同學,這裡是要排隊的哦,請你站在後面去。”
熟悉的經曆和謝惟灼熟悉的回頭,他們的目光隔着兩個人就這樣對上了,一方戲谑一方麻木。
“我看你挺喜歡跟蹤我的,那就順帶幫我看吊瓶吧。”
被賭約威脅,莫名其妙陪謝惟灼檢查完的淩酒,很不爽的坐在他身邊,一句話也不想說。
謝惟灼把厚外套的拉鍊解開,然後卸下口罩,準備把醫生開的藥丸吞了,正慢悠悠拆包裝的時候,擡頭發現淩酒幽深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看個屁啊!”
淩酒懶得理會他不爽的态度,狀做無意的詢問:“你過敏了?”
謝惟灼那張白的透光的臉上,冒出了很多細細密密的紅疹,甚至蔓延到眼睛邊上,像是淡粉的顔料撒在白紙上一樣,看起來很嚴重。
謝惟灼拿出手機照了一下,發現過敏範圍又廣了。
“媽的,都怪方言旭,老子要殺了他!”
“我昨天看你還好好的。”
想到自己昨天喝醉了的窘态,謝惟灼氣憤的把手中的藥丸扔進嘴裡,不嫌苦似的生吞下去,含糊道:“老子這是慢性!”
淩酒實在看不下去,起身幫他倒了一杯熱水。
遞過去的時候,謝惟灼的眼神明顯呆滞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接過去,不自然的喝完。
“幫我看吊瓶就行了,少費點功夫!”
“這件事你大可放心。”
“……”
發燒加過敏的反應,讓謝惟灼也沒力氣再鬧騰,他脫下外套蓋在身上,淩酒這才發現他裡面還穿了件薄毛衣,這是有多冷啊,
他擡眸,看向謝惟灼緊閉的雙眼,以及嚴重泛紅的的雙頰,内心不禁敢到很新奇,短短兩天,他看到了謝惟灼放下防備的樣子和最脆弱時的樣子。
因為難受,謝惟灼小幅扭動着身子,想調整一個舒服的位置,最後腦袋咯到一個稍硬帶着涼意的地方,他才安慰的睡去。
淩酒面無表情地看着肩上的謝惟灼,頸窩處有來自他溫熱的氣息,就連周遭的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
他讨厭謝惟灼時不時的越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