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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應當的,他們給了蒂娜獨處的時間,而莫勒終于也有空顧及自己的弟子,“小尤菲,需要我先送你回去嗎?”
他沒有責問她為何前來冒險,也沒有問她路上發生了什麼,仿佛他早已知曉了一切,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這一切。
“不,老師……”西莉亞遲疑片刻,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忘記了是怎樣來到這裡,也忘記了她是怎樣找到的蒂娜,隐約記得應該有某個人幫助了她,但那人是誰,完全沒有印象。甚至此人存在過的記憶,都在逐漸消退。
“我好像忘記了剛才那人……”
海倫彎下腰,打量着滿身狼狽的黑發少女,“這樣的天賦,真叫人驚歎。明明才剛學習魔法,卻能敏銳捕捉到魔力殘存的痕迹。”
她挑了挑眉,看向莫勒,“或者說,是你故意那麼做的?”
男人伸手,用清潔術抹去少女身上的污垢,語氣懶散,“他都回去了,我也不清楚。”
“切,老頭子就會裝模作樣。”海倫小聲叨叨,“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分.身做的事情。”
“分.身?”西莉亞好奇,“有這種特殊的魔法嗎?”
莫勒也沒有隐藏的意思,“和普通的分.身魔法有點區别,我的魔法能從過去或者未來召喚出自己,準确的說,他們就是我,實力不會和本體有太大的差異。”
少女目瞪口呆,“從過去和未來?召喚出另一個自己?”這完全突破了常人的想象,這樣的魔法是真實存在的嗎?
海倫補充道:“當然,不止一個。但這魔法是有缺陷的,召喚而來的分.身雖然強大,但是卻無法正常交流,感知弱的人甚至無法察覺到他們。事後,除了召喚者本人,其他人都會忘記他們的存在。”
西莉亞明白了為什麼莫勒能在大多數結局全身而退,這魔法實在太BUG了,他能召喚出幾個分.身,就等于召喚出了幾位大法師幫手。而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大法師,也才九位。
“因此,我和他們是平等的,如果他們不願意與我交換記憶,我也無法逼迫他們。”莫勒看着自己學生困惑的表情,“希望他沒對你做什麼失禮的事。”
她學着他聳了聳肩,“就算做過什麼,我也不記得了,老師。”
海倫大笑,能讓他吃癟的場合實在不多,自然要趁機多嘲笑他幾句,“看不出你居然是這種人啊,大法師閣下。”
莫勒無奈任嘲,由于分.身不屬于這個世界,很快就會被遺忘,雖然在大多數場合下,這魔法都有着獨一無二的優勢,但今天卻在自己弟子身上栽了跟頭。
發覺了老師的尴尬,作為貼心的學生,西莉亞不再深究,轉而問起了蒂娜的事,“接下來她會面臨什麼?”
“即便不審判她,那孩子也活不了多久。”
西莉亞心有不忍,“嚴格說來她也是受害者。”
“她的确無辜。但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恐怕并不會這麼覺得。具體還是要看阿斯塔德的裁決。”莫勒的目标是抓捕邪教.徒,并不想摻和進帝國的内政裡,而他很清楚,嘴硬心軟的帝國首席法師,大概率還是會為了維護帝國尊嚴掩蓋此事。
這也是絕大多數國家都會做出的決定,幾百年來,他在遊曆世界的過程中,早已看清了這點。就連自诩文明之首的精靈,也難以避免。隻有獸人因為種族和曆史原因不避諱。
望着坐在隔離法陣内的少女,西莉亞注意到她兩側手臂的骨刀仍沒有收回,“老師,你剛才所說的邪神殘軀,現在仍在地下嗎?”
“在更深處,幸運的是,由于得不到足夠的能量,一直在沉睡。不然,即便隻是些破碎的肉塊,也足以将整個帝都拉入死亡和瘋狂中。”
西莉亞聽得脊背一寒,她想起了在暮色花園經曆過的戰栗感,想起了勞倫斯夫人的笑容,想起了德裡克帶給她的那瓶液體。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猶豫下去,但她得先找個托詞,“老師,其實我之前出現過類似的預知感,但是太模糊了,所以……”
影子般無聲的阿斯塔德,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突然開口,“說來聽聽。”
她被驚得一個機靈,老師如果發現她在撒謊,是不會戳穿的,但是這位就不一定了。
見她面有難色,支支吾吾,男人表現出了難得一見的耐心,“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是了,我懶得計較你有什麼秘密。”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西莉亞索性也不再隐瞞,“準确的說,并不是那種看到畫面的預知感,而是隐約感覺到的不安和恐懼。我第一次拜訪這裡曾有過的感覺,在勞倫斯夫人的莊園裡,也經曆過。”
同時她也沒忘記把公爵拖下水,“父親曾贈予勞倫斯夫人的禮物,給我帶來的恐懼感比之更強烈。”
看着陷入沉思的兩位大法師,她努力壓抑着瘋狂上揚的嘴角。
今天,這大孝女,她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