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松擡起頭來,又仔細比對了一下,沒錯啊,一個字母也不差。
“别找了,雲家速度很快,已經把消息壓下去了,我這裡的是本地存儲的截屏,所以才幸存。”白謹目不斜視,習以為常道。
白若松拖出智能AI,在整個星網爬了一遍,果然沒有找到想要的消息,隻顯示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關鍵詞關聯。
這些零散的消息被智能分類以後,按熱度順序顯示,最近,也就是熱度最大的的一條,就這樣大喇喇地投屏在白若松的面前。
[百年難得一見的Beta指揮官傷退,細扒帝國少将雲瓊燦爛輝煌的從軍生涯。]
标題下方,是一張縮略的照片,很小,臉部模糊成一團,可白若松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雲瓊。
身體比大腦更先反應,在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打開網頁的時候,手指頭已經點了上去。
首先跳出來的是那張縮略圖的大圖,雲瓊一身墨綠色軍裝,站在穿梭母艦的甲闆上,帽檐壓得很低,眉眼都被遮掩在陰影中,配上散落的碎發,顯得有些陰鸷。
他略略歪過頭來,視線掃向鏡頭,似乎對拍攝的人有所不滿,垂在一側的手臂呈現一個擡起的手勢。
[星曆2385年,4月26日,雲血艦指揮官宣布傷退。]
[據知情人士透露,此次傷退的原因為神經受損。]
白若松指尖一顫。
她其實早就有所猜測了,畢竟在醫療科技發達的如今,各種疾病早就被攻克了,醫療倉調配的各種不同比例的治療液,能快速修複髒器和傷口,甚至連斷肢也能接上。
隻一樣,唯一的一樣,因為人類發生了第二性别的演化,而變得無比複雜,暫時沒能完全攻克的神經系統。
困擾白謹多年的信息素紊亂,就是神經方面的問題。
她搓了搓手指頭,繼續往下翻閱。
[細數雲血艦指揮官的升遷軌迹。]
頭一張照片是剛剛入伍的少年雲瓊。
他一身最初級的灰色軍裝,肩膀本該佩戴顯示軍銜的肩章的地方空空蕩蕩,站在那裡的時候很放松,沒有那麼闆正,看向鏡頭的眼神裡頭還透着一絲天真。
照片下頭的标注寫着——星曆2373年,8月16日。
再往下是2375年,雲瓊第一次立功,胸前挂了一枚勳章,也升了軍銜,肩章上是銀色長方形圖案。
2376年,第二次表彰。
2377年,第三次表彰。
……
随着胸前的勳章變多,他的軍銜也越升越高,于2379年帶着自己的雲血艦,在首都政星接受了二等功的嘉獎,由女帝親自授予鐵星勳章。
這張授勳的圖片十分有名,傳遍了星網,白若松也曾經見過。
不過當時的她并不記得雲瓊,所以隻是一掃而過,如今仔細看來,才驚覺這張照片上的雲瓊是如此意氣風發。
墨綠色的禮服剪裁合身,下擺是微微遮過臀部的設計,腰部以黑色革帶勒緊,懸在肩章下方的授帶另一頭系在禮服的雙排扣上,斜挂在身前,閃着森冷的銀光。
雲瓊這時候已經很老練了,站得闆闆正正,周身氣質肅殺,目光銳利如鷹隼。
大概是授勳的緣故,他下颌沒有這麼緊繃,呈現一種柔和放松的狀态,嘴角甚至有些微微的上揚。
他的身後,那艘著名的雲血艦呈流線型,通體銀白色,在恒星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2379到2385年期間,雲血艦連立奇功,雲瓊的軍銜也一升再升,還差一步就要超越他的母親,帝國中校雲澤之際,因為一個決策的失誤,雲血艦遭受重創,險些隕落,作為指揮官的雲瓊也受了瀕死的重傷。
女帝大怒,調動了首都政星最好的醫生,使用最新成果的營養液,保住了雲瓊的命,卻治不好他神經上的創傷。
本該扶搖直上,一展前途的新星,就此止步。
在這篇文章的最後,作者寫了一些自己的遺憾,和對雲瓊未來前途的猜測。
而無數猜測的其中一條,是和王室聯姻。
文章作者似乎覺得這個猜想的可能性最大,還附上了一張照片,是星際女帝在自己政星的官邸孚貝宮舉辦的宴會。
觥籌交錯的晚宴,懸浮的燈球把露天場地照耀得亮如白晝,盛裝出席的數位政府要員中間,雲瓊一身墨綠色的筆挺西裝,以闆正軍姿站在一位看起來年紀稍大的女Alpha身旁。
他的頭發都被捋到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眼窩掩藏在高聳眉骨投下的陰影當中,有些不辨息怒,氣勢冷淡而疏離。
這套西裝白若松很熟悉。
她抑制貼不小心被扯開,和雲瓊發生肌膚之親那一晚,他身上穿的就是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