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買菜,挑水果。選了兩雙棉拖鞋,去付錢。結完帳出來騎上車,東西小圓抱着,回家。
小區裡熱鬧些了,活動的人多了點——臨近新年,氣氛更好。停好車,他們拎着東西上去。拿出新拖鞋換上,打開空調,程風倒出兩杯熱水:“快暖暖。”他看着她笑,她也笑。
去過衛生間,程風将買回來的東西都放好,就去準備做飯。小圓暖了會手,也去了趟衛生間,便站在他身邊。
程風笑,将一些青菜給她:“摘了,洗一洗。”小圓點頭幹活。
忙完又等,程風便又指揮,“剝兩個蔥。”“拿兩個雞蛋出來——先放這兒。”“黃瓜拿一個。”······
把菜切好,青菜過水,他開始煮面。又用空當熬蔥油——全是當年她的做法——他要做蔥油面。
小圓一邊看着,漸漸望去他的臉。什麼時候起,他變成了這樣,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都發生了。
程風用她的方法在做飯給他們吃,她居然成了打下手的。他的動作麻利好看,不像那個小胖子,一邊抱怨嫌棄一邊又心急火燎地想快點弄好。小胖子啊小胖子,你有沒有想過有天你會變成這樣呢?嘴角的笑凝固了,她也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程風,她看着他,程風,
他開始盛面,瀝水。又去取了口小鍋燒油,準備煎蛋。
屋子裡已經熱起來了,他脫了衣服給她,讓她也脫掉外套。他的額頭沁出一些汗滴,像以前一樣。
面條裝盤,淋油,拌好。撒上鮮蔥粒、芝麻,蓋上煎蛋,擺上青菜、黃瓜。
“走吧,吃飯。”他們各端一盤過去坐下,開始吃飯。
吃過飯,程風洗碗,小圓整理茶幾。
弄完後,他拿出平闆和筆坐下。看着茶幾下的畫闆和書,“畫畫?”小圓點頭,将東西取了出來。
書頁還停留在黃獅精那裡。她沒有往前翻,而是拿筆要接着畫。
黃獅精夜覽華光,順走寶貝。黃獅精,毛發蓬亂,獠牙巨口,眼珠小,眉心鼓。她認真地描畫着。
程風也在畫,下筆就勾勒出了人形,呼喚的姿态。
等小圓畫完幾張,那圖已經很明顯了,畫得正是博子。
他畫得很認真,眉心微微鎖着。可他沒有完全如電影中一樣——也許他忘記了——他把她的衣服塗成了黑色,裙子也是黑灰的。和點出來的雪景對比鮮明。可是太鮮明了,他看着,又把它們全改成了灰蒙蒙的黑。這下,她就變成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呼喊。
小圓一直看着,想告訴他來着,可是說不出來。
畫完,他忽然道:“我們該去看看小哲的,”他看過來,“他很想來,我說我們會去看他,很快。”他笑了,酒窩深深的。
小哲,她點頭,想回應。到底張開嘴什麼也沒有,隻是點頭。
“小圓,”
“唉,”他輕輕歎口氣,把它變成微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程風
程風
然而口中什麼也沒有。
兩人繼續畫畫。畫夠了休息,吃點小零食、水果,看看綜藝。
晚飯仍舊程風家解決。到了8點多,拎着飯盒和衣服,騎車去店裡。
外面可真冷,雖然戴着頭盔,還是感覺臉都要僵了。
終于到了,車停下,兩人進去。李玫正在招呼客人,看着他們笑笑。兩人摘下頭盔和東西一起放在櫃台裡,進去了。老劉在炒菜,他們開門上去直奔電暖。終于暖烘烘地烤着了,都舒服地歎息。
光從他們的指縫穿過來,映着笑容。程風将小圓的耳機取過一個戴上。
偏偏正是風,狂風,咻咻呼嘯。他冷得緊了緊脊背。
坐了會兒程風就要走了,和小圓約定明天見,便下去了。李玫正在櫃台裡算賬,見程風出來,問:“要走嗎?”程風點頭,“不吃點東西?”
“不了,不餓。”程風笑着。
李玫過來捏了捏他的衣服,還行。又看他手:“手套呢?”
程風從兜裡掏出來,“這呢。”說着戴上。又拿起兩個頭盔,放櫃台上一個,戴起一個。“過年店裡休息嗎?”他問。
“不休了,每年都有人吃飯。”程風系好頭盔,李玫将他領子理了理,拉好拉鍊。
“嗯,那好吧。”程風笑,“本來還想着一起出去玩玩。”
“你們去吧。”
“嗯,那我走了玫姨。”他拿起另一個頭盔。
“好,小心點啊。”
“嗯,别送了。”
李玫還是穿上衣服送到了店外,又囑咐:“慢點騎啊,回去喝點熱水,泡泡腳驅驅寒。”
“知道了,”程風應着:“回去吧玫姨。”便騎上車揮手去了。
這晚,收拾完母女倆上樓,洗漱後各自歇息。李玫和林哲發着微信,小圓捧着那瓶海水迎着光看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