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對峙,以許念和沈如眉的最後一句結束,“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過後,各自安天涯。”
自那日起,許念孑然一身的離開了宜賓城,宜賓城地處西南,她出了北城門,頭也沒回的走了城外最寬的那條路。
因為沈如眉近乎嚴苛的要求,許念這些年的時間,不是用來讀書,便是用來習武,她沒有一個朋友,這座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城市,對她來說,無比陌生。
一路慢悠悠的行着,走走停停,遇到劫道的,客氣的,就出手教訓一番,不客氣的,她腰間的軟劍秋水便會見血。
手裡沒了銀錢,便隻身去劫掠匪寨,有錢了,又開始吃喝玩樂,放浪形骸,每日醉生夢死,虛散度日。可骨子裡的禮儀風度,雌雄莫辯的精緻容顔,讓少年頹靡的她看着更加迷人,引得許多姑娘芳心暗許,為她癡迷。
說起秋水這把劍,就不得不提她無意間打開的芥子空間,這個空間,一度讓許念懷疑她是下凡曆劫的神仙。
那天出了北城門,走過喧鬧的人群中,孤寂感彌漫心頭,隻想找個隻屬于自己的地方,安靜的待一會兒,閃念間,人便已入了空間。
空間裡雖然各色寶物随處可見,金銀更是堆積如山,可她分毫也未取用,隻拿走了這把名為秋水的軟劍。
資陽城外,意外救了縣衙的捕頭王義,并幫他緝拿住了賊人,他見許念功夫了得,雖性子冷淡,但為人仗義,在王義的極力遊說下,許念成了資陽府衙的一名正式捕快。
一年的捕快生涯,讓許念見識到了各種人間悲劇,生死别離。她心底的那些傷痛,和這些比起來,便如秋毫之末。
所以,她不再糾結于男女,無論是何種性别,她都是這世間唯一的自己。
賞最美的景,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品最鮮的菜,玩最利的刀,殺最狠的人,睡最靓的……妞
妞??妞!
許念覺得,這個她恐怕做不到。
不過,睡最靓的崽。
這個,可以考慮考慮!
所以,在陸繹問她,“陳瑜,你願意來錦衣衛,做我的人嗎?”
她答應了。
不僅僅是因為陸繹是她遇到的,最靓的崽。
而是,她已孑然一身,無牽無挂,紅塵中走一遭,去京城做錦衣衛,她能見識到這世間更多風景。
資陽城終究太小,裝下不她的夢想。
“大人有令,大家快馬加鞭,天黑前盡量趕到驿站。”岑福馬速未減,高聲朝衆人喊道。
岑福也是錦衣衛,長的一表人才,是陸繹身邊最信任的得力下屬。
不得不說,能入錦衣衛,長相,身材,氣質,盡皆人中翹楚。
一輪彎月斜挂天際,天空中星子點點,林子裡不時傳來幾聲蛙叫,風吹過,帶來一陣夏日的暑熱。
“大人,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在這林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去應天府?”
陸繹看了看天色,輕夾馬腹,一拉馬缰,馬兒慢慢停了下來,“先休息一晚,明日卯時初,繼續趕路,午時之前,必須趕到。”
身後衆人動作一緻,齊齊下馬,高聲應諾。
動作熟練的掏出幹糧和水囊,準備應付一頓。
時間充裕,許念絕不會委屈自己的胃,朝陸繹拱手行禮道,“大人,屬下去林中打幾隻野物,給大家加個餐?”
四年相處,陸繹對許念的屬性,已是心知肚明,眼神略顯無奈的朝她微微颔首。
他知道,就是他不答應,許念也能偷摸跑去給自己加個餐,從來不會委屈了她的那張嘴。
“注意安全!”
“謝大人關心!”話畢,人已閃身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