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李森嶼問布蘭特:“你說這話的時候,是什麼身份?是助理、還是朋友?”
布蘭特:“都是。”
“謝謝你為我考慮,”李森嶼先對他的說法給予肯定,随後便道,“如果是助理,那這個事你不該管,如果是朋友,真為我考慮的話,更該尊重我的想法。”
布蘭特不說話了,前面坐在副駕的科特從後視鏡瞄了一眼二人。
片刻後他道:“埃爾森,等會回去霍恩會找你跟詹姆聊聊。”
李森嶼:“哦。”
估計是聊今天的事情吧。
畢竟雙車退賽對車隊來講無疑是巨大的損失。
而且還要承擔高昂的修車費。
57号賽車剛剛升級新套件,這麼一撞,動力單元估計又要換了。
罰退在向他招手。
頭疼。
布蘭特經過頭腦風暴後,道:“我剛才就是太擔心你了才會那麼說的。”
李森嶼:“嗯。”
“你不會生氣吧?”布蘭特又問。
李森嶼:“不會。”
這沒什麼好生氣的,每個人的想法不同,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可能就是無法理解吧。
其實一開始李森嶼也沒辦法理解賽車運動,甚至還覺得簡單,可真的深入了解,還親身經曆,發現每一項運動都有它的魅力。
任何人都不應該用片面的看法去否定一項運動的存在,更不該輕易說服運動員更換項目。
在下定決心當一名F1車手時,李森嶼就已經想過這樣的後果了。
他接受。
自然也會承擔相應的代價。
比如死亡。
布蘭特:“可我真的擔心……”
“擔心我會死?”李森嶼問。
布蘭特默不作聲,但在李森嶼看來就是默認了:“人早晚都會死的,放心吧,沒事。”
“可你對我……”布蘭特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卡頓一下,立刻改口,“對車隊,非常重要。”
李森嶼:“那你是打定主意要勸我了。”
“不是,我就是…”布蘭特撓頭,“擔心你。”
“好了,好了,”李森嶼拍拍他,“念叨一路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要拿冠軍。”
布蘭特定定地看着他,這個人似乎變得有些陌生,和從前那個隻顧吃喝玩樂的埃爾森不太一樣了。
但他更喜歡現在的埃爾森,有目标,且十分堅定。
“我支持你,”他說,“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這麼輕易就改了想法倒是李森嶼沒想到的,但挺好的,沒那麼固執:“我會的。”
·
回到圍場,頒獎儀式剛好結束。
至于結果,李森嶼不太關注,而且也大概能猜到。
領獎台不出意外就是普西頓那倆,然後再随機選一個幸運兒上去。
偶爾能有一兩次不是這樣的劇本,在這個賽季都很罕見了。
不過李森嶼幸運地趕上一次,摩納哥第二。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而且從那之後,李森嶼的正賽就沒一次跑完的。
天呐。
李森嶼扶額,聽霍恩說兩人這場比賽的事故,越聽越上火。
“總之,你們兩個人下一場比賽不能這樣争搶位置了,”霍恩最後總結。
詹姆:“我覺得定個一二号車手吧,車隊一直不分這個,也不好執行指令,都覺得自己應該是被照顧的那個。”
“我沒有,我不需要被照顧,我隻需要公平,”李森嶼立刻說。
詹姆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公平?真是好笑。”
李森嶼:“我憑什麼不能說,我也沒找人替我開車。”
眼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霍恩趕緊制止:“一二号車手這個事,我們之前就讨論過,誰強誰上,沒有一二号之分。”
詹姆站起來,指着李森嶼:“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要保他呗。”
“什麼叫保我?你把話說清楚,”李森嶼也跟着站起來。
他最讨厭别人說他走後門了:“我們兩個人用的車一樣,零件一樣,新套件一樣,除了因為個人習慣不同造成調校的差異外,有什麼不同?”
詹姆冷哼:“有什麼不同你心裡清楚。”
“那是你自卑,”李森嶼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就是他爸是車隊老闆麼,可真正的強者是無畏于這些的,比如約翰。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詹姆繞過去,那樣子看起來想動手。
霍恩迅速過去擋在兩人之間:“夠了!”
他把打印出來的賽會處罰拍在桌上:“看看,夠不夠公平!”
“這項運動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有一點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掌握了一些别人沒有的技能,而這就是别人能拿冠軍的原因!”
李森嶼瞥了眼詹姆,把桌上打印出來的紙拿起來看。
因為兩人在賽後的沖突,埃爾森罰款一萬歐元,詹姆罰款兩萬歐元。
同樣看到這個結論的詹姆和李森嶼異口同聲:“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