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狗牙兒愣了一下，也跟着嘀咕了一遍。“什麼意思？”

“那我們現在去哪？”

葉良玉環顧了一圈，道：“老樣子。”

狗牙兒一開始還不知道這所謂的“老樣子”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被兩人一起拎着飛上山頭的時候，終于明白了，就是蹲在人家頭頂。

三個人鑽進周娘子家後面的山頭上，目不轉睛地盯着下面的動向。

“萬一那狐妖不回來呢？”狗牙兒說着，伸手去拍那隻圍繞在他身邊，不停嗡嗡叫的蚊子。

“再說了，咱們能不能換一個地方。這裡蚊蟲好多，已經把我胳膊咬成馬蜂窩了。”

“這個位置看的最清楚。”葉良玉道。

梁誡看向狗牙兒，遞給他一包粉末。“他肯定會回來的，因為他知道我們已經去找過周娘了。自己的獵物被别人盯上，他是沉不住氣的。”

狗牙兒接過那包粉，納悶道：“這是什麼？”

“撒一些在身上，驅蚊。”

狗牙兒立馬笑開了，“還是梁公子疼我，嘿嘿……”

“阿樹，你要不要用？”

葉良玉面無表情，伸出手。

狗牙兒撐開袋子給他倒了一些，卻不見他收回手。

“作甚？這還不夠你用？”

少年瞥了他一眼，顯然是默認了。

狗牙兒隻得又往他手裡撒了一些，他卻還是不肯收回手。

“沒有了，我自己還不夠用呢！”

話音剛落，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去搶。狗牙兒連忙将那袋子護進懷裡，兩個少年頓時打作一團。

梁誡俯身觀察着下面院落的動向，身後傳來兩個少年纏鬥的聲音。

他嘴角抽動，十分無語地微阖雙眼。

他微微出了一口氣。

隻見男人站起身，上前踹了兩人一腳，還不忘一手拎着一個将他們按進灌木叢裡。

“你們兩個加起來有三歲嗎？”說着，梁誡擡起手一人彈了一個腦瓜崩。

“都怪他，他非要搶我的驅蟲粉！”狗牙兒指着葉良玉告狀。

葉良玉端着臉，似乎說得不是他自己一樣。

梁誡額角青筋直跳，從懷裡又摸索出一袋丢給二人。思索了片刻，又摸出一袋，心說别一會兒又搶了起來了。

哄完小孩，他這才繼續俯身查看。

這時，就見一團黑氣從遠處飛到了腳下的院落中，落地化為一個人形。

緊接着，屋子裡的燈亮了。

梁誡回頭看向二人，“那狐妖回來了。”

……

夜空中萬裡無雲，星月同生。

兩人拎着狗牙兒的脖頸一躍而下，穩穩落地。

屋子的窗戶上映照出兩人的影子，其中一個似乎察覺了三人的氣息，身形一僵，緩緩扭過頭來。

“一會兒我先牽制住他，你們進去救周娘。”梁誡低聲說着，從腰間抽出軟劍。

話音剛落，他邊一個躍起，擡手刺進窗戶。

那身影偏頭一躲，梁誡順勢将從破碎的窗戶裡竄了進去，一掌拍在那狐妖的胸口。

隻見那狐妖被這力量震飛了出去，摔出屋去。

狐妖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

“都說狐狸聰明狡詐，怎麼叫我遇到一隻又蠢又笨的。”梁誡将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

“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将你殺了之後讀你的魂識？”

面前的狐妖穿着樸素的衣衫，五官面貌跟先前全然不同。

若不是那快要抑制不住露出來的耳朵，還真看不出來他就是那日的狐妖。

“你這什麼愛好？喜歡扮成别人的丈夫。”梁誡不由嗤笑道。

狐妖嘶吼一聲，梁誡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擡劍就去刺。

“等等！别殺他！”

是周娘的聲音。

她從屋内沖了出來，攔在梁誡身前。

梁誡眉頭微蹙，冷聲道：“你這是何故？”

狗牙兒在一旁喊道：“周娘，你可看清了，他不是你丈夫！他是妖怪！”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連忙道。

“你們别殺他，他不是壞的，他從來沒有害過我！”

“可他殺了很多人，你也知道。”葉良玉走上前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狐妖。

周娘回頭看了一眼，對上狐妖的眼眸，忍不住流淚道：“我知道，這不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