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柏突然愣怔住了,創面上有一些點狀創口,分明就是觸角吸盤傷到的,但是往外也依舊冒着鮮紅的血液。
再看賀峻川,除了滿身血淋淋地看着恐怖之外,面色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賀少将,”一名士兵猶豫着上前,輕聲問道,“你的傷看着有些嚴重,我們先給你消毒一下,毒素侵入體内太多,就不好了。”
賀峻川磚頭說道:“沒關系的,後援隊伍很快就來了,你們先把觸角清理一下。”
賀峻川拉了榮柏一下:“去看看商遠。”
榮柏心中雖然有異,但是見他确實沒有中毒的迹象,這才分心去看地上的落梅等人。
商遠被觸角控制又剝離,早就沒命了,但是被他傷了的商家兩兄妹,以及不久前還能給他們通風報信的落梅,雖然傷勢嚴重,但是還有一口氣在。
後續隊伍很快就趕到了,給他們做了一些處理,暫且保住了性命,榮柏現在比較擔心賀峻川的情況。
沒想到白杏也來了。
看到榮柏魂不守舍地跟在後面,她擡手攔了一下:“别擔心,他不受黃金女王毒素的影響,他有抗體。”
“抗體?”榮柏不知所雲,“什麼抗體?”
白杏皺了皺眉,淡淡地問道:“看來他還是沒有告訴你,等他親口和你說吧。”
白杏繞過他,看了看地上的屍塊,顯然她更感興趣的東西在那:“沒想到還能再長出一對觸角,這隻母螞蟻到底吃了什麼?”
榮柏仔細思考了一下白杏剛剛沒有說完的話,看着遠處的急救車,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腳步也有些猶豫了。
“榮柏,”駱曉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急救車旁,輕聲問他,“不進去看看嗎?”
榮柏點點頭:“就來。”
急救車裡傳來清晰的對話聲,榮柏走了進去,發現許久不見的莊借一已經在幫賀峻川包紮了。
莊借一看見榮柏,臉上露出幾分擔憂:“榮少将,你怎麼又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我這裡忙不過來,你去邊上的急救車先包紮一下。”
榮柏沒有離開的,隻是問道:“賀峻川怎麼樣?”
莊借一爽快地說道:“命大得很,創面比較大,但是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染上毒素,回去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榮柏上了車,看着莊借一把賀峻川包成了粽子,一步也沒有離開。
莊借一勸不動,沒有辦法,隻能快速包完一個少将,又接着包另外一個少将。
榮柏看着賀峻川欲言又止,确認他平安之後,心中雖然有幾分疑惑,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像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見到白杏博士了?”賀峻川問他。
榮柏點點頭,動了動嘴巴,依舊沒有問出口。
賀峻川歎了一口氣,擡手整理了一下他額前的碎發:“現在這一對觸角活躍度很高,能更好地提取黃金女王的毒素,之後,就可以給你注射抗體了。”
榮柏不解:“為什麼?我現在好端端的。”
莊借一包紮完兩個少将之後,想要坐着休息兩分鐘,但是突然接收到了賀峻川的眼神,提着自己的醫藥箱乖乖地下了車。
車内頓時隻剩下兩個人。
榮柏問他:“為什麼我還要打抗體?剛剛白杏博士說,你身上有抗體,這是為什麼?”
賀峻川神色未變,但是眼中有幾分憂傷,他看着榮柏的眼睛,緩緩說道:“母親懷我的時候,被螳螂蟄傷過。”
那是蟲族活躍最為猖狂的時候,白杏對于學術十分癡迷,希望能夠在戰場能接觸到最為新鮮的素材,非要跟着上戰場。
當時她已經懷着賀峻川。
而且賀峻川應當是還有一個兄弟的,白杏當時懷着的是雙胞胎。
但是意外被螳螂蟄傷了,本以為會保不住孩子,但是白杏和孩子都活了下來。
隻是出生的時候,另外一個身體出了些狀況,隻有賀峻川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且體内居然有抵抗蟲族毒素的抗體。
隻是這個抗體若是注射到别人人體内,會産生一定的依賴性,就像是對藥物依賴一樣,對賀峻川産生迷戀與依賴。
當初賀峻川咬下的那一口,讓榮柏能夠免去信息素紊亂的痛苦,但是也可能讓他産生依賴性。
“榮柏,之前你說的追求的話,我都可以當過沒有發生,”賀峻川看着榮柏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這隻是藥物依賴,這一切,就到此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