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有些心虛,視線飄忽了下,咳了聲開口,
“那個、阿治,你昨天過去時候有看見他手指受傷了沒,我隻是疑惑!問一下而已!”
宮治聞言,又多看了一眼。
蹲在那認認真真向球框内壘球的灰發少年動作無差,看不出來是否受傷,不過沒看錯的話、左手兩支手指上的确是包了截繃帶。
他搖頭,“昨天沒看見。”
他又想了想,“不過北前輩應該知道,畢竟昨天直到解散後他們都沒回來,有什麼事的話就是那個時候去做的吧。”
說話,他去看宮侑。
不出意外、一副僵硬到要便秘的表情。
宮治:“所以,你要去找北前輩問嗎?”
宮侑:“……我不去。”
宮治:“哦。”
他不信。
宮侑:“我真的不去!”
宮治:“我沒到耳聾的程度!聲音給我小一點!”
“哈——?!明明是你這頭豬聲音更大吧!!”
一言不合,兩人扭打一團。
三秒後,路過的戰地記者藏狐君成功召喚來巡場檢查的狐狸隊長,兩隻狐狸被拎走一個一個聽訓。
被牽連的宮治獨自面壁,思考着什麼。
餘光微動、瞥到旁側同樣被訓完後蔫頭耷腦過來面壁的金毛狐狸。
“……”
宮治:“要說什麼就說,”
“給我一千円。”
宮治:?
“你自己的零用錢呢?”
宮侑哼哼了聲,理直氣壯道,“當然是月初就用完了!誰還會把零用錢留到月末啊!”
“不要”,宮治冷酷拒絕,“你自己去和媽媽要。”
“那樣太慢了,我現在就要用!”
宮治用兩隻手指堵住耳朵,拒絕搭理這個和他長着一張臉的蠢蛋。
面壁的兩人争鬧不休,排球館的人早已習慣,該路過的路過,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白木優生也是如此。
但此刻,他正在經曆内心鬥争。
因為手指受傷,加上新入一館替補的适應期,安排給他的訓練隻有簡單的撿球、接球防守與幫其他人抛球,具體練習似乎要等手傷好轉後再做決定。
雖然白木優生嘗試解釋自己其實沒有受很大傷,但很顯然,稻荷崎是典型的人道主義。
從主教練到正選隊長都否決了他不成熟的提議,隻讓他‘安心養傷,不必着急’。
一時,心裡愧疚感拉滿。
如果隻是冷酷地将他當作可消耗品對待的話,他都不會有這麼愧疚。
但隻是稍微展露出一角……甚至隻是淺薄的一點好意,就會讓他深感壓力,恨不得能将貧瘠的自己全部奉上。
無用的他如果真的能做到或是幫上什麼就好了。
可白木優生對自己的狀況心知肚明,在場上除了發球以外,似乎也做不了更多。
所以,隻能在其他地方更加努力且認真一些。
穿着稻荷崎棗紅色運動外套的灰發少年一個一個撿完球,整整齊齊壘好後同時推着兩輛球框一起送到活動室。
“打擾了,北前輩!”
習慣性留在最後做清潔儀式的北信介聞聲,轉頭,
從活動室折回的白木優生小心翼翼,“那個、我可以和前輩一起打掃嗎?”
北信介低頭,灰發少年手上已經一手拖把一手抹布,翡綠的眼底洇出一點小小的期盼。
像細碎撒落的星星。
這是他來到稻荷崎後第一次主動向人開啟話題,并提出自己的想法。
仿佛隻再三小心試探後确認周遭安全,才從洞裡鑽出個頭的小動物,正一點一點接洽環境。
這個時候,該給出适當的鼓勵。
北信介看着他,這麼想着,平靜開口,“晚回家的話還能趕上車嗎。”
白木優生眼睛微微亮起,沒有直接拒絕。
“可、可以的!”
“那麼辛苦了。”
“是、是!”
白木優生高興應聲。
清潔與打掃,這是他除了排球以外做得最習慣、也是最好的事情了。
直到打掃得锃亮,整個一館一塵不染後白木優生才緩出口氣。
“走吧。”北信介鎖上門,同他道。
休息區在一館旁,是獨立區域。
白木優生按照銘牌找到自己的更衣櫃門,站定後欲要打開。
餘光微動、他瞥到什麼東西。
放在那,安安靜靜、不聲不響。
低下頭,映入眼中的,是一隻購物袋。
袋口正向上開着,内裡放了幾樣東西。
白木優生不解,望了眼周遭,的确是沒有其他人在。
……是誰不小心落下的嗎?
他蹲下,試圖尋找其主人的痕迹。
痕迹沒有,隻在袋口看見了張展開的紙條,
[:給白木。]
字迹歪歪扭扭,很随性,看不出是出自誰手。
白木優生猶豫了下,拿起那張紙條。
紙條一動,下面的東西也就都露了出來。
兩卷沒拆封的繃帶,一盒撒隆巴斯,以及一些創口貼和藥之類。
他又向四遭看了眼,捉摸不透。
來到稻荷崎時間太短,與其他人之間也沒有什麼更深層次的聯系。
而且、知道他受傷的人也很少,除了教練就是三年級的北前輩,同班的理石平介雖然也知道,但是他已經先離開了。
思來想去,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人選。
“怎麼了,白木?”
拿好球包的北信介從另一邊過來,看見蹲在地上的身影發問。
聽到聲音,白木優生遲疑舉起手中的字條,“我收到了這個……”
北信介微歪頭,走近點,看清内容。
似是想到什麼,他表情緩和,“收下吧。”
白木優生:“欸、欸…”
“可是我還不知道是誰送……”
“既然已經匿名,大概就是不想被猜到自己的身份吧。”
是…是這樣沒錯……
但是……
“收下吧,對方是在關心你。”
白木優生一愣。
那個、關…關心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