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也很小...章魚燒焦掉了...可樂餅也不脆,飯團裡有讨厭的胡蘿蔔,炒面面包也是涼掉的。”
“學校、都一個樣子。”
紫原敦的眼睛還緊緊盯着近在咫尺的蛋糕。
“...想吃。”
他轉過腦袋,半長發乖巧的貼在面頰兩側,身軀高大,眼眸裡卻是近乎小動物般純善而執着的、奇異的光彩。
“呐,可以吃掉的吧,蛋糕。”
而現在,他的目光卻越過醫務處簡易床頭櫃上的戚風蛋糕,落在它的主人身上。
“要吃麼,惠妞。”
拆開口袋裡僅剩的一袋美味棒,他仍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像是童話故事裡,排着隊向森林大王進獻寶物的臣民。
“口味是...”
展開已經捏扁的包裝盒:“是福岡地區限定版明太子。”
他強調:“隻剩最後一包了。”
藤原惠不理解,藤原惠不明白,上次紫原敦用這個說法遞過來的蘇打氣泡口味的薯片,簡直是在折磨她的味蕾。
再也不會輕易相信這個——隻要是薯片和美味棒就能接受的——吃貨了。
“婉拒了,你還是自己吃吧。”
她動了動腳,腫脹的痛意伴随着韌帶牽動的凝滞感襲來。
“托了你們的福,又得讓我在家躺兩天了。”
“哈、哈,小惠,還、還真是幽默呢。”
桃井五月打破這種尴尬的處境,順便又給了青峰大輝一個重擊。
“嘶——幹嘛啊五月,真的很痛。”
誇張的龇牙咧嘴,靛青色的眼睛卻忍不住投向另一處。
“都說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啊。”
他忍不住低下聲來:“總之,對不起,要打要罵你說了算,我青峰大輝今天就是落在你手心了。”
說是不情不願,好像也并不合适。
更像是來投奔國王的勇士,仗着有幾分實力,還要裝模作樣推拒一番,然而實質上,也隻是為了在見慣了無數勇士的國王面前留下些許不同的印象。
“我、我也是,小惠!”
黃濑涼太積極舉手:“是我的錯,無論小惠怎樣懲罰我都可以接受。”
“...我也是。”
遺憾地收回明太子口味的美味棒,紫原敦也學着旁邊的人舉起手來。
“你們幾個、”
青峰大輝心頭冒火:“剛剛還一個個死不承認,現在都來——”
踩着他上位,哪有這樣的隊友。
“請不要吵架,青峰さん——”
*
“請不要吵架,青峰さん,惠さん。”
永遠是帝光中學籃球部一軍的滅火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黑子哲也站在兩人之間勸阻。
“就是說啊,青峰くん,小惠明明說的也沒有錯。”
社團以外的場合,青峰大輝是她的青梅竹馬,社團以内,桃井五月還是會用“青峰君”這樣普通的稱呼。代表着經理小姐并不偏袒的一視同仁。
“哲、五月,你們到底是站在哪邊啊。”
一個是他的好兄弟,一個是他的幼馴染,結果反而在那女人面前是“惠”“惠”的喊着,輪到他就是一口一個“青峰”了是吧。
他黑着臉冷哼一聲。
“你是小學生麼,青峰くん。”
藤原惠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青峰大輝的機會:“還搞幼稚園站隊那一套。”
“嗯,還是得不到就要在背後偷偷說壞話的那種。”
她還記得昨天天台某人還沒有和她道歉的事情。
藤原惠十分誠懇的望着站在他身旁的粉發少女:“五月さん,有這種麻煩的青梅竹馬還真是辛苦了呢。”
“嘛,如果阿大他也能有這個自覺就好了。”
從去年夏天開始,就時不時逃訓,發展到現在,已經是勸都勸不回來,随心所欲對待社團活動的狀态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對勁,更何況是和他相處多年的青梅竹馬。
桃井五月歎了一口氣,努力綻開笑顔:“昨天沒來得及問,小惠的腳踝已經沒問題了嘛?”
和她不在一個班,就算是每天找各種理由路過A班的青峰大輝也還是沒能如願觀察到細節。
他暗自咬牙。
比他這個逃掉早訓的人來得晚也就算了,居然遲到...遲到也就算了,課間基本上也隻是坐在座位上和赤司說話。
可惡,害他白跑那麼多趟。
心裡偷偷抱怨,耳朵卻誠實的豎起,視線也欲蓋彌彰落在她的裙擺。
以黑色為主的校供制服裙,裙擺的邊線繡着靈動的白邊,會随着腳步的移動晃出蝴蝶般振翅的效果。
雖然抽屜裡是成人向的寫真雜志,青峰大輝也同樣承認,帝光校服設計的的确不俗。
“體育課那邊還要再請兩周假,不過日常行走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他松了口氣。
“好耶,難怪這兩天體育課沒有看見小惠。”
同樣結束部活,換好衣服的黃濑涼太舉手歡呼:“機會難得——”
他環視一周:“今天小青峰也在,不如晚上一起聚餐,慶祝一下小惠身體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