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媒介的話,你根本進不去風姐姐的精神世界。還好最近一個月他偶爾會醒幾分鐘,不然就算你把自己打得半死,我們也沒辦法。”,舞擺擺手,再次打了個哈欠後便慢悠悠地準備離開,“至于能不能進去風姐姐的房間,你去問禦月姐吧。我先去睡一會,少年,别來打擾我……”
鳴人愣愣地看着她離開,還是有些無法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随後不知道為何,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禦月手裡小心翼翼抱着的小孩。
越來越多的疑團像是忽然間有了個解決方向,但卻又像是墜入了迷霧一般。
滿頭霧水地楞在那裡一會之後,他才決定等舞他們自己說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等那個少女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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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幾天之後,鳴人才被告知櫻落風已無大恙,接下來隻需要等她醒過來就行。他也被允許進去房間離去看她,雖然聽到這個決定後,舞差點拔刀把他給剁了。
此時距離戰争結束,已經過了将近三年半的時間,而終于,一直以來提心吊膽的絕望,也在觸碰到少女溫熱的皮膚時消散不見。
安靜沉眠着的少女面容柔和呼吸清淺,就像隻是在午睡一樣。長長的白色發絲披散在淺藍色的枕頭和被子上,蒼白色的繃帶纏住少女的雙眼,映照着那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慘白。
眼睛,便是她這次被奪走的代價之一。不過,經過舞和禦月的手,換雙眼睛并不是什麼難題。
而且……
坐在床邊的鳴人雙手小心翼翼地握緊她的右手,帶着虔誠地感覺着指下那雖然有些微弱但卻穩定的脈搏。
[風,風~~],鳴人目光溫柔地看着床上的少女,三年多以來的颠沛流離在此刻全然消融,滿心隻剩下眼前的少女。
隻要她還活着,什麼都值得了~
空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碰碰她臉上的紗布,然後再滑到那還帶着冰涼的臉上,鳴人溫柔地注視着她,然後柔聲開口,“風,舞說等你醒過來之後還需要好好地做複健。我會好好地陪着你的說,然後我們一起回木葉吧。對了,我還要帶你去摩天輪和之前跟你提的那片花海,不過月玲姐姐說你沒有昏迷之後的記憶~”
少女依舊安靜地睡着,絲毫感覺不到身邊人的溫柔。
門外傳來三聲有節奏的輕敲,随後便傳來櫻落一族大小姐淡淡的聲音,“鳴人君,方便談談嗎?”
“嗯,來了。”,鳴人并不意外她的到來,畢竟從頭到尾隻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而現在也是時候知道真相了。
“風,我出去一會,别擔心。”,溫柔地替少女掖好被子并彎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後,鳴人才依依不舍地出到門外。
月玲在門外等着,她身上也還有很多未愈的傷痕,很明顯之前她曾經出去過外面。
看到他細心地把門關上之後,月玲便淡淡地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我也就開門見山直說了。”
鳴人雖然已經猜測得差不多,但是還是不太确定,沉默地點點頭後看着她。
“小風假死的事是真的,當時隻有那種辦法才有一點可能保住她的性命。而之所以把一切隐瞞着你并告訴你她已經死亡的,則是小風的決定。不過之後能夠救得回來,也是多虧了你帶回來的藥。”
鳴人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但是親耳聽到時還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哥哥發明的那個陣法對施術者的傷害極大,即使舞及時護住了他們的身體,但是救回來的可能性卻微乎其微。而且,就算救回來,他們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
鳴人慢慢地握緊拳,然後低聲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所以……”
“你還年輕,未來無可估量。而小風之前就知道,即使她僥幸被救回來也隻會連累你,她也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的性格。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相信她已經死了。”
鳴人握緊的拳頭松開後又握緊,雙眼陰暗不明但卻平靜地開口,“那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月玲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卻像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但她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果小風真的死了,你會做什麼?”
鳴人默然,但變得幽森起來的雙眼卻已經做了回答。
月玲看看他,暗歎櫻落風被不得了的人物看上了,随即她便隻是淡淡地繼續原本的話題,“所以我們決定,與其讓你做出危險的行動,還不如把真相告訴你。之後如何,便是小風的命數了。”
鳴人的表情恢複了平靜,淡淡地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月玲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真正的難關是在小風醒過來之後,你這段時間跟舞學一些必要的醫學知識吧。小風的身體可再也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嗯,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你們倆的事情你們就自己解決吧,小風那孩子總是為别人着想卻很少顧及過自己的想法。”,月玲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随即拍拍鳴人的肩膀後鄭重地開口,“小風就拜托你了,鳴人。”
月玲的眼神很認真,但也帶着告誡,很明顯要是鳴人不能完成這個托付,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鳴人沒有一絲動容,反而燦爛一笑說道,“我從很久以前就決定了,一定會好好地愛她保護她的說!這個決心死也不會消失的!”
看出他的堅定,月玲清冷的面容終于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擺擺手後便轉身離開,“那小風就麻煩你照顧了。”
“嗯,謝謝你月玲姐姐!”,鳴人開心地揮揮手,因為自己得到他們的認可而開心不已。
随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着急地喊住快要離開的女子,“等等,月玲姐姐。月冥他到底怎麼樣了?”
“你猜猜到底是誰連接起你跟小風的精神世界的?”,月玲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他,輕輕笑了笑之後繼續往前走。
雖然對方沒有明顯回答,但是鳴人似乎也猜到了什麼。目送她離開之後,他才轉身進去到房間裡。床上的少女依舊安靜地躺着,一如他離開前的樣子。
輕輕地伸手撩起少女的一縷長發,鳴人靜靜地看着手上那些雪白。知道真相的他理應感覺到生氣,但是現在他隻剩下心疼。
從最初認識到現在,這個少女所想的都是其他人。不管别人怎麼想、怎麼指責,她都是一個人默默地背起全部。
而這次,她早就做好的打算是把自己送到她認為很美好的未來嗎?
但是如果那個未來沒有她的話,怎麼可能美好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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