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川小雪笑得甜甜的看着某個手藝人:“我們準備先拿禦三家試水,最近準備開始動手。”
手上的動作不可察覺的微頓了一下,伏黑甚爾很是自然順勢拿着已經成型的金塊打量了幾眼:“……禦三家和咒術界變成什麼樣也和我沒關系。”
“禅院。”
“……什麼意思?”
伏黑甚爾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擡頭注視着還是笑得柔柔甜甜的琉璃川小雪。
琉璃川小雪表情自然且認真地回答:“我會向悟提議先對禅院家動手,就當作是提前送伏黑先生的聖誕禮物。”
已經成型的金塊被人下意識不自覺又捏成一團疙瘩,伏黑甚爾聲音沙啞:“那個五條家白毛和你說的?”
雖然他在禅院這個垃圾堆裡苟延殘喘掙紮着狼狽生存的過往沒有什麼好提的,但出于某些伏黑甚爾自己都還不是非常明白的微妙心理,他并不希望把那已經腐爛的傷痕暴露在琉璃川小雪的面前。
哪怕……他的直覺一直在告訴他,琉璃川小雪和其他人不一樣。她很可能會直接站在他身邊用一種非常偏心的态度告訴其他人,伏黑甚爾是她的人,她會保護偏袒着他。
琉璃川小雪不解地歪頭:“這麼明顯的事還需要悟說嗎?”
把手裡的一坨金塊随意丢在一邊,伏黑甚爾開口:“你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面對面盤腿坐在松軟舒适床鋪上的兩個人有些面面相觑,琉璃川小雪搞不懂這麼簡單顯而易見的問題為什麼還要再解釋,伏黑甚爾想知道她究竟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
半響,琉璃川小雪了然于心。
她又要履行遵守人類社會莫名其妙浪費時間的社交規則。
琉璃川小雪的雙親曾經在她年幼的時候反複多次的耐心告訴她,人與人之間的社交經常是有些重複低效的,如果有大人向你提出很簡單的問題要耐心回答,如果提出的問題複雜就隻回答一半。
面對伏黑甚爾提出的簡單問題,琉璃川小雪很是耐心的簡潔回答。
五條悟告訴琉璃川小雪他似乎年幼時候曾見過伏黑甚爾一眼,五條悟是禦三家五條家的少主,地位之特殊不是尋常人可輕易見到,雖然五條悟那時候是用「天與咒縛」這個形容詞稱呼伏黑甚爾。
能輕易見到五條家少主的人很可能一樣也是禦三家的成員。
首先排除五條家,就剩下禅院家和加茂家。
加茂家的家傳術式大多是和血液操控術有關,琉璃川小雪也曾見過幾位加茂家的族人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甚至那臉色還有幾分病弱蒼白,伏黑甚爾這種一看就是血氣很足的樣子實在是和加茂家十分不相符。
那禦三家裡就隻剩下禅院家了。
禅院家的族人琉璃川小雪也見過幾個,那看着體術不差的樣子還有幾分倨傲果斷行事的風格,以及禅院家的家傳術式據說是「十種影法」伏黑甚爾曾經多次用熟練的手影遊戲哄伏黑家兩個小孩。
琉璃川小雪認識的禅院家族人有一個是禅院甚别,他也在琉璃川小雪的可利用棋子名單裡,所以琉璃川小雪有稍作調查得知禅院甚别在東京咒高醫療室病案上登記的本名是:禅院甚捌,别是捌,那麼爾為名字可能就是排第二。
伏黑是「蘭花螳螂」伏黑蘭的姓氏,伏黑甚爾這個名字是入贅伏黑家才使用的,那麼伏黑甚爾的曾用名很可能就是禅院甚爾。
聽完琉璃川小雪的解釋,伏黑甚爾不露聲色問了她一句:“你和平井椿言是什麼關系?”
這種從細枝末節瑣碎的線索裡推理出真相的熟練度,每次都能一眼就精準發現他藏東西的位置和點出物品情況的樣子,以及剛剛那種絲毫沒有僞裝的理所當然認為這種事情真相不需要再解釋的态度。
一隻是年幼的狐狸,一隻是難纏的黑貓,琉璃川小雪和平井椿言實在是太像了。
尚且不知自家舅舅惡趣味的琉璃川小雪目前還非常堅定的相信一件事,伏黑甚爾就是警方派去咒術界的卧底,而且還是從咒術界策反後再特訓派回去的那種。
她自認為非常能夠理解伏黑甚爾這種卧底需要隐瞞身份不能随便暴露的心理,明面上知道她和平井椿言具體親屬關系的人也很少,琉璃川小雪隻是神秘微微一笑,輕聲吐出兩個字:“你猜。”
沒能得到具體答案的伏黑甚爾有些面色不善,心口不一道:“沒興趣。”
他對琉璃川小雪和平井椿言之間具體的關系一點也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