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回不去了,為什麼?”喬奢費問。
玉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現在不能告訴你,因為這個是秘密。”
他坐在旁邊的公共椅子上,擡頭望着一望無際的天空,神情怅然若失。
想了想,又問,“幽冥魔,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地球嗎?”
喬奢費也坐了過去,他表情變得有些自嘲,“或許是迫不得已吧。”
迫不得已?難道幽冥軍團也遭遇了什麼嗎?玉衡望着他,輕輕地笑,“那他們不回家嗎?他們一定是來自宇宙中某個星球吧。”
回家。這兩個字困住幾千年了,喬奢費側頭,眼中好似有光芒,女孩眉眼清純溫和,眼裡是純真的善良,這讓他的心狠狠被柔軟包裹,就如在阿瑞斯星球上時,他每次訓練完手下的軍隊便會躺在草原上享受那如絲綢的陽光。
太溫暖了,面前的女孩給他的也是這種感覺。
喬奢費回答,“他們當然想回家。”他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麼會問這個?别人都很害怕他們。”
玉衡笑了,“或許有些很可怕,但我相信會有不想傷害人的幽冥魔對吧。”他雖然不明白禁衛軍他們發生了什麼,可千年前他們為正義而戰。
如此充滿戾氣,其中必有原因。而且他們和曾經的樣子相差太大了,幾乎看不出原來在阿瑞斯星球上的模樣,不僅如此還在地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喬奢費看着他,放在大腿上的手都攥着褲子發白。
玉衡低頭,眼珠一轉,瞬間湊近他,“你緊張做什麼,該不會,你是幽冥魔吧?”
“我……”喬奢費說不出話,他身體往後移,玉衡審視地觀察他,良久莞爾,退回了安全距離,“逗你的,就算你是,我也不會害怕你。”
喬奢費看他。女孩眼睛圓而明亮,看人時帶着淡淡笑容親切又溫柔,象牙色的皮膚溢出光暈,清透美麗。僅僅紮低馬尾,身上沒有任何點綴的珠寶首飾,美得不像話。
女孩湊近他,無暇的臉認真看他。
“因為哥哥你肯定是好幽冥魔啊。”玉衡說,慢慢朝他笑。
“哥哥?”
“你看起來比我大。”玉衡說,“我叫你哥哥你會不開心嗎?”
喬奢費比他大太多了,當年他還是原型飛在戈爾法旁邊撒嬌,這家夥就已經跟随路法征戰沙場幾千年,還是紫冥分隊的隊長,智謀雙全也就罷了,長得還很帥氣,深得阿瑞斯星人的喜歡。
玉衡可不敢叫他的名字。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萦繞在心頭,喬奢費呆了瞬笑起來,眼睛彎彎像個小狗,“那我們是朋友了嗎?”
“可愛。”玉衡對他露出笑。
玉衡從沒有見過他這樣子和善,甚至帶着一些反差萌,阿瑞斯星球時,他最怕的就是喬奢費這個隊長,雖然喬奢費沒有見過他。
有時他偷偷去看2712,每次都看見喬奢費展示自己驚歎的腿法技巧,尤其是他穿上飛影铠甲後,簡直意氣風華。
在地球這麼久,喬奢費變化實在太大了。
喬奢費啊了一聲,這句可愛沖擊了他一次,千年前他是禁衛軍紫冥隊長,三大隊長,戰力第一,如今竟然被一個地球人形容可愛。
他不住摸頭,有些不好意思,“我送你回家吧。”
這麼久了,從被警察追殺後。這是第一個施以援手不嫌棄的人,他非常珍惜。
路程很短,喬奢費站在門口目送他回去。玉衡一步三回頭朝他揮手,“明天見。”
“殿下,這還是我認識的殿下嗎?”推開門,大廳裡坐在沙發的男人看向玉衡,從頭到腳打量他。男人剛回國,行李都在旁邊。
“你怎麼回來了?”
白裙及肩長發,眉眼是極緻的溫柔,任誰也猜不出骨子裡是個男人,還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少主,您這是又做什麼。”
玉衡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脫掉高跟鞋,把包挂好邊往浴室走邊摘下耳環。他越這副樣子越讓白科斯特憤怒和失望,自己陪伴他千年,竟然比不過地球人輕易吸引了他的目光。
從前是女人,他以為玉衡喜歡女人就用這個理由來騙自己,如今一千年了,對象換成了男人,甚至為了對方變成了女人,這讓他怎麼平靜下來。
他臉上陰沉,拳頭握得死死用力捶向茶幾,“厄洛斯!”
在浴室沖了個澡的玉衡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頭發,他一出來就看見白科斯特散發着冷氣,硬挺的五官因為不笑看起來很不好接近。聽見聲音的他擡頭,目光所及是玉衡輕松愉快的臉,哼着歌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
那個男人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玉衡絲毫不在意他的臭臉,快速擦了擦頭發,用手做梳把劉海弄到了後面,額頭露了出來。精緻的眉眼徹底暴露,他臉上的脂肪很少,皮肉緊貼着恰到好處的骨骼輪廓,千年前還有些肉,現在坐在那兒,像是西方的吸血鬼,清瘦漂亮。
對面的白科斯特忍不住想嘲諷一下,“我還以為殿下一直想當個女人呢。”
玉衡終于舍得給他一個眼神,可惜說的話像把刀子往他身上捅,“他願意,我就這輩子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