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紐約!你再把土挖到我身上,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肯塔基怒道。
“别生氣嘛,我可是傷員,再說你沾點泥巴又不會死。”紐約用鏟子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們都在新奧爾良這塊地方挖戰壕,雖然說他們本來不用親自動手挖,但他們一個個的都覺得不為美利堅做些什麼心裡不舒服。
“紐約,你還是别療傷了,我直接送你上路吧。”肯塔基咬牙切齒。
“我支持!我們什麼時候動手?”蘭卡羅萊納眼眸發亮。
“趴下!”不知是誰一聲令下,肯塔基敏銳的察覺到了一股火藥的氣味,刺得他的感知系統隐隐作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和南卡羅萊納一人拽着紐約一隻手,把紐約往地下按去。
機關槍掃射的聲音随後響起,過高的溫度幾乎貼着他們的脊背而過,紐約感覺自己的耳尖都有些發燙,像被灼燒了一樣。
“咳咳咳……這下真吃到土了。”南卡羅萊納滿臉生無可戀,從地上爬起來。
“美利堅的談判順利嗎?我看要不我們繼續打算了。”馬薩諸塞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再等等。”華盛頓深吸一口氣,他剛才和紐約的待遇差不了太多,都是被硬按下去的。放在平常不用,可他們現在對負傷的紐約和華盛頓的敏銳程度表示了懷疑。
華盛頓的等是有必要的,因為在這段期間内,美利堅已經利落地在《根特條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1812年英美戰争,也叫第二次獨立戰争,至此結束。
雖然誰也沒主動提,但英美兩國心照不宣地略過了開戰的原因。
尼德蘭翻來覆去地看着《根特條約》,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美利堅,他都沒許諾你任何事,你怎麼就簽名了?”
英格蘭淡淡地看了尼德蘭一眼,沒有說話,他也在等待美利堅的答案。
“嗯?他需要向我許諾什麼嗎?”美利堅反問。
“那,那你沒有得到承諾的話,你們的戰争是為了什麼?你不是一直不滿英格蘭對你強制征兵嗎?那你就應該要求他保證以後不那麼做。”
“……他不會了。”美利堅聲音低下來,似乎不太想讓英格蘭聽見。
尼德蘭捂住心口,他忽然覺得良心很痛,雖然他不一定有良心這東西。
不要保證,不用承諾,美利堅隻是相信英格蘭。
俄國放下酒瓶,在詭谲的談判桌上,這份純粹的信任能存在多久呢?俄國看向略微垂眸的英格蘭。
“…America,和我去參加一個會議。”英格蘭就當自己沒聽見美利堅的話——因為美利堅是這麼希望的。
注意到英格蘭綠眸中泛起的輕微笑意,俄國了然,至少,現在那份信任還能維系下去。
“什麼會議?”美利堅好奇道。
“維也納會議。”
“英格蘭,你瘋了?!”美利堅還沒反應過來,尼德蘭就先拍桌了。
俄國早就知道這回事倒沒有多意外,隻是還是忍不住皺了眉。
美利堅:?
“去嗎?”英格蘭壓根沒搭理尼德蘭,隻是盯着美利堅。
“好玩嗎?”美利堅想了想,這麼問他。
“可能會有點危險。”
“有多危險?”
“一般危險。”
“我要去。”
“好。”
英格蘭站起身,“和我走吧。”
“不是,他們…”尼德蘭不可置信地看着英美的背影,“他真要帶美利堅去那種地方?!”
“英格蘭的決定很難改變,不過他竟然要帶,應該會确保美利堅的安全。”俄國說這話時同樣看着英美離開的背影。
“他最好會。”尼德蘭冷哼一聲,“啧,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幾天後。
“華盛頓怎麼說?他同意你參加會議了?”英格蘭挑眉。
美利堅想了想從自己的信件裡抽出一封遞給英格蘭,那就是華盛頓的回信。
“談判又不是戰争,為什麼會有危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英格蘭打開信,華盛頓隻回了短短的“?!”
嗯,能想象華盛頓的心情,但不能動搖英格蘭的決定。
“哦——我穿什麼服裝去?”美利堅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英格蘭的話。
“你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吧。”
“不用正裝?”
“你想穿?”
“我才不要。”
美利堅歡天喜地地去挑選倫敦送過來的衣服了。
“我去那裡應該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人問你話你也可以不回,他要是罵你你就罵回去。”英格蘭語氣淡淡。
美利堅:“???你,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話?”
英格蘭從小可不是這麼教他的。
“我說了,隻要你覺得有危險,你可以用一切手段保護自己。到時候我應該不會有空搭理你,你自己保護好你自己。”
“I wasn′t born yesterday.”
一旁聽着他們對話的倫敦可謂是欲哭無淚,華盛頓的質問還堆在他桌子上,他沒敢寫回信。
他一邊深知自己無力改變英格蘭和美利堅任何一人的想法,一邊真心祈禱維也納會議上美利堅可千萬别出什麼事。
美利堅也想象過歐洲的大型會議會是什麼模樣,但他沒料到會是舞會般的布置。
明亮而柔和的光芒鋪灑在堅實光滑的地闆上,宮殿上的黃金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櫻桃木制成的桌子上擺着世上所有種類的美酒,玻璃杯整齊地排列着,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
寬闊到能容納近千人的大廳中間留有空地,倒還真像舞池,美利堅總覺得他們現在來一場假面舞會也沒什麼違和感。
美利堅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會場上聊一聊幾十個人,除了參戰的國家和首都之外,自然還會有其他國家混進來。不過跨越州界的似乎隻有美利堅一個。
不知是原本就很安靜還是如何,英格蘭帶着美利堅走進會場時鴉雀無聲,比起英格蘭,似乎有更多目光集中于美利堅身上。
意大利瞪大了眼睛,反複确認自己沒看錯,還不信邪地伸手揉了揉眼睛。
“帶這個小不點來做什麼?英格蘭終于瘋了?”奧地利低聲自語。
普魯士皺起眉,再怎麼說這種地方也……
“英國佬發什麼神經?!”法蘭西将手上的酒杯拿起又放下。
從小被英格蘭過度保護的孩子第一次在這麼多歐洲國家面前亮相,還是在這麼正式的場合,不免讓人多看幾眼。
不過這一看就很難移開目光了。
美利堅的着裝介于正式與非正式之間,布料柔軟的襯衫勾勒出少年纖細的腰身,腰現在黑色的長風衣遮擋下若隐若現。
為了避免美利堅不好好扣扣子,英格蘭這次給他準備的襯衣幹脆就沒有扣子,僅有幾顆做裝飾而已。
金色的頭發比宮殿裡的一切黃金都要更引人注目,一雙璀璨出塵的藍眸似乎能洗滌世上所有的腐朽和污濁,反而讓原本奢侈無度的宴會顯得糜爛不堪。
他的唇瓣要比宴會上準備的草莓布丁更加誘人,此時正輕微抿着,不知在想什麼。
他和這裡格格不入,又似乎天生就屬于這裡。
“你可别把人家的會場拆了。”英格蘭很不放心的叮囑了身後的少年一句。
美利堅卻頗有自信,“才不會,我又不是小孩。”
“……”英格蘭以一種很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些頭疼,“…行,你最好不會。”
“不過……”英格蘭的聲音頓了一下,他語氣沉靜:“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你把這拆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