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看了他一瞬,忽而上前吻了住他的唇。
法蘭西:?
英格蘭千載難逢的主動把法蘭西都砸暈了,他像根木樁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回應也忘了。
這個柔軟的吻僅是淺嘗辄止,英格蘭看着他呆呆的樣子未免好笑,“法國佬你傻了嗎?”
下一秒英格蘭被法蘭西再一次帶進懷裡,法蘭西抿了抿唇,“那我們再來一次?”
“你做夢去吧法國佬。”英格蘭面無表情,簡直得寸進尺。
法蘭西輕笑兩聲,“如果你不喜歡俄國,我可以和他解約。”
與法蘭西相距不遠的俄國毫無征兆的打了個噴嚏,他有些奇怪,還沒怎麼琢磨出來,一旁的美利堅倒是忍不住問他:“你冷嗎?”
“……我沒事。”俄國無奈地應答,他在自己家都能生活那麼久,怎麼可能被北美的氣候冷到。
“不需要,解什麼約呢。就像你說的,他沒我重要,不是嗎?”英格蘭挪揄他。
法蘭西被他一噎,幹脆破罐子破摔,“那德國佬就比我重要了嗎?”
什麼鬼問題?英格蘭這下實打實的愣住了。
“……好了,沒什麼事我們該出去了,我得去看看美利堅。”
“英國佬你少轉移話題。”
法蘭西和英格蘭之間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美利堅知道,但他還是擔心這兩個不會說人話的家夥。就像法蘭西和英格蘭也總是擔心美利堅會被騙走。
回到展覽會場看見這一臉關切地盯着捧着熱茶的俄國的美利堅,法英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跳了兩下。
“你做什麼?”英格蘭一把把美利堅拽到自己身邊。
“他身體好像不太舒服。”美利堅撇了撇嘴,“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沒事。”俄國低頭看向被硬塞給他的熱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樣子。”法蘭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理所當然地下了定論。
可是……俄國有些遲疑地看向正在說着什麼的盎撒父子,他懷疑總有一天,英格蘭會不讓他和美利堅有說任何一句話的機會。
“你們又吵架了?”美利堅将兩人按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可樂。
“你能不能少喝那玩意兒?”英格蘭依舊怎麼看那飲料怎麼不爽。
“你少管我。”美利堅瞪了他一眼,似乎還喝得更起勁了。
“沒吵哦,我親愛的小玫瑰。”法蘭西抿着唇笑。
美利堅的藍色眼眸明晃晃的透出一個信息——“他不信”。
“那——法蘭西你不喜歡看見德意志和英格蘭結盟?”美利堅歪了歪腦袋。
“…嗯,德意志的陸軍加上英格蘭的海軍可就要翻天了。”
“英格蘭你不喜歡俄羅斯和法蘭西締約?”
“哦。”
“可你又不會被他們威脅,你不在他們的包圍圈内。”
“你偶爾還是能聰明一次。”
“?”
美利堅深吸一口氣,“你再說一遍?”
“這是原因嗎?”美利堅很不滿意,“這不是你們在賭氣的根本原因。”
數千年的時間中,法蘭西和英格蘭以及各自的盟友分分合合,中心主題就是如何更好的打敗對方。比起什麼盟友,他們顯然更在乎對方。
法蘭西和英格蘭對視一眼,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你真想知道真相?”英格蘭略有遲疑。
“我親愛的,你會生氣的。”法蘭西甚至已經開始賠着笑準備哄人了。
“我沒有那麼幼稚。”美利堅笃定道。
“我和他簽了互保條約。”英格蘭語速極快地掠過。
美利堅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他把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你說什麼?!”
這兩個表面上恨不得掐死對方的家夥暗地裡簽了互保條約許諾與對方同生共死?!
而他竟然還浪費了時間和感情為這兩個冤家擔心,美利堅越想越氣,他丢了一句狠話,“我再也不會理會你們了。”轉身就想走,被法蘭西牢牢抓住不放。
“别生氣啦我親愛的,多不值得呀,氣壞身體怎麼辦?”法蘭西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瑞士糖果塞進美利堅手裡,笑容真誠。
“不用你管!”美利堅把糖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但仍未消氣。
“……不是故意不告訴你,而是你知道了會變成這樣。”英格蘭無奈道,都說了,一告訴這個小崽子他就會生氣的
但是……因為美利堅就是被他們慣成這樣的,他擁有不加掩飾的純粹,和那些在暗處希望法英兩敗俱傷的國家不同,美利堅隻是因為他浪費了感情和心思去擔心法英而生氣。
所以他們有什麼辦法呢?美利堅是因為擔心他們才主動詢問的,現在他生氣了,那就哄呗,反正也不止一次的哄過他了。
英格蘭和法蘭西确實不死不休,每次吵架也确實都真心實意,但《英法互保條約》也确實高于一切。他們的思路很清晰,對方可以被削弱,但絕對不能被消滅,否則就是在和兩國同時作對了。
這份條約的地位和保密性都很強,強到很多等着看熱鬧的國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熱鬧。
美利堅現在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對對方的盟友頗有微詞了,在互保條約下,真正生死存亡的時刻,法蘭西和英格蘭是在一條船上的。而法蘭西和德意志之間的血海深仇讓他們根本無法成為盟友。同樣俄羅斯和英格蘭之間曠日持久的矛盾讓他們也很難結盟。
況且同樣的互保條約,英格蘭和法蘭西短時間内不會簽下第二份。
1894年,美利堅的工業産值位居世界第一。
這是一股新興力量,全世界都在關注他的成就,雖然美利堅自己似乎還并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同年,夏威夷持續了兩年重獲王權的抗争,在美利堅稍微表現出不開心後就無事發生了。華盛頓當即取消了對夏威夷的蔗糖最惠國待遇,半點沒心軟,夏威夷瞬間陷入混亂。
夏威夷也很無奈,她原本沒想招惹華盛頓的,因為那家夥可是來真的啊。
美利堅不開心是因為他想到以後沒有來自夏威夷的新鮮蔗糖和椰子了,心情難免不好。華盛頓當然不能看着美利堅心情變差,而對付這個小島的抗争,對華盛頓來說連擡手都沒必要。
夏威夷親自去找到美利堅以彰顯他的誠心,對,這次他用男體去的,怕勾起美利堅某些不好的回憶讓他本就混亂的經濟雪上加霜。
夏威夷是在一大片花圃裡找到美利堅的,彼時金發藍眸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用一把像兒童用的小鏟子一點點的把土填上,掩住他放進小坑裡的玫瑰種子。
一大片玫瑰迎風傲立,空氣裡充斥着醉人的玫瑰香味,他們長勢很好,一如這個年輕的國家生機勃勃,自由生長。
美利堅像是被這大片嬌嫩的玫瑰簇擁着,他卻恍然未聞,隻是認真而專心地填土,料理着手下的種子,旁邊還有澆水的工具。
糟糕,夏威夷卻下意識後退兩步,他選的日子不是時候,看見美利堅不同尋常的行為,他才猛地意識到,今天,是南方聯盟的祭日。
夏威夷想悄悄轉身離開,卻被美利堅的聲音止住,“站住,來了就先别走。”美利堅在對他說話,卻并未回頭看他。
夏威夷隻得停下,沉默着注視着美利堅一點點的将土填平,而後雙手合十交叉,似乎在為誰祈禱着什麼。
“找我有事?”美利堅轉過身朝他走來。
那是夏威夷從未見過也不可觸及的死寂與悲涼。那樣的神情,原本不該出現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夏威夷看向那一大片的玫瑰花,美利堅種了多久呢?夏威夷不知道,一天?一個月?一年?十年?30年?他種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夏威夷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