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麼：“宋醫生送走了？你怎麼回來這麼快？”

白吉摸着後腦勺，有點心虛：“走……走了……我親眼看着飛機起飛的。”

林芝眯了眯眼：“你知道欺騙裴哥的下場。”

白吉幹笑幾聲跑了，決定今天他先不露面。

飛機按時起飛，人沒登機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宋哥早上在車上都快哭出來，求他不要把他送走，他也是一時心軟，人之常情，就……

此時百葉窗拉開，裴萬清随後大踏步走出來：“林芝，跟我走。”

顧長風期待地看着他向他走來，然後目送着他步入電梯。一聲輕響，轎廂移動，裴萬清始終沒看他一眼。

電梯在九十九層停下，龔磊已經等在門口，邊走邊快速道：“兩個嫌疑人已經完成審問，都說的含糊其辭。馮佳說他在國外會所遇到一個穿着黑袍的男人，他告訴他‘春風’ 是新的時尚單品，是地位的象征。回國後他幾經波折找到了馬遙的會所，花一個億買下了10ml。”

裴萬清步入漆黑的審訊室，單面玻璃對面馮佳整個人蔫頭耷腦的，趴在桌子上不時抽搐兩下。

龔磊正要解釋，裴萬清手一擡止住，快速翻越審訊記錄，沒找到他想要的：“接着問，我要知道‘波折’ 的全過程，全部帶回來。”

他出門進了對面的審訊室，馬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挺有精神，一個勁說“不是我”。

裴萬清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指甲在手心掐一下：“讓他安靜。”

龔磊迅速道：“馬遙說是三天前黑衣人進入他的會所，直截了當說還和他談生意，不到十分鐘以三千萬價格成交。第二天，馮佳找到他，也說是談生意，一個億轉手賣出。”

他遞過去兩張畫像：“根據人物畫像，基本可以斷定黑袍人是同一個人。但是據他們兩個說，這人全身裹得很嚴實，一點皮膚不漏，隻能簡單描述身材。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健碩。

裴萬清掃兩眼記錄和畫像：“黑衣人重點排查，他手上有大劑量‘春風’ 。至于這個……”

他想起顧長風求情的樣子，這兩人關系好像不錯，可以利用一下：“顧長風呢？”

龔磊在等下一步安排，突然被問這一句有些震驚：“他不是一直跟在您身邊嗎？”

裴萬清指尖無意識在桌面一點，眼睛微眯，想起來好像顧長風很久沒在面前作妖。

林芝一激靈，這是個危險的信号，她趕忙道：“還在頂層，我現在帶他找您。”

“讓他跟這個人聊聊，密切監視。”随後他摁住後耳，傳來技術部門秦朝的聲音：“裴哥，捕捉到黑衣人行蹤軌迹。”

龔磊跟上步伐，小心開口：“裴哥，您是懷疑顧長風是内鬼嗎？”

裴萬清腳步一頓，沒想明白他是哪個環節讓他出現這樣的懷疑，微微皺了皺眉，難得問了個疑問句：“為什麼這麼說？”

“你讓他接觸嫌疑人，他還近距離接觸過‘春風’，甚至去過……那個地方，你給他的權限太大了。”龔磊有些震驚，“這不就是試探嘛。”

裴萬清冷漠瞥他一眼，平淡道：“是信任。”

龔磊：“！”

秦朝等候已久，他剛一進去，十幾米高，幾十米長的圓柱形屏幕開始滾動，出現幾副截圖，是那個神秘人進入會所，在會所内，出來後的畫面。

“這個人從進門到與馬遙會面，中途兩人去到了室内沒有被拍到，之後出來全程都在監控範圍内。奇怪的是，我們排查了他進入前後時間段的人員，并無可疑，他這身袍子不翼而飛。我們查遍附近三公裡的大小監控，沒有發現袍子。”

裴萬清按下播放鍵，畫面眼花缭亂地滾動起來，他一按，停在神秘人進入會所前的截圖。畫面裡那人進門前，刻意在門前流連，像是在等什麼人。

秦朝定睛一看：“他看的方向……他有同夥！”他在鍵盤上一番操作，調出神秘人進出會所的畫面，震驚道：“這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裴萬清點點桌面，瞬時間所有人繃緊神經：“當天……三天内會所所有人，查。”

林芝回到頂層，一開門就看到顧長風還在那個地方擦桌子，一聽到電梯響猛地擡頭，見是她又低下頭。

“跟我走，裴哥找你。”

顧長風瞬間笑了，丢了抹布三兩步跑進來，轎廂都晃了晃：“真的！裴萬清不生我氣了？”

“他要是生氣，你這會兒不會還站着。”林芝嫌棄看他一眼，有些為裴哥不值，怎麼心思花在這個腦殘身上。

顧長風一愣，随後笑得神經，滿腦子都是“清清不生我氣”，等出了電梯才想起問：“他找我做什麼？”

他腦子裡蹦出句“是不是想我了”，沒敢往外說，自己偷着樂。

“審訊馬遙。”林芝給他打開審訊室門，交給他一本審訊記錄，“注意你的身份，牢記保密條款，否則……”

她微微一笑，端莊有禮貌，但身上像是沾了裴萬清的寒氣一樣，讓人生畏：“别讓裴哥失望。”

顧長風往裡看了眼，單面玻璃後面馬遙正歇斯底裡，卡在椅子裡不住拍打，兩個外勤死死摁着。

他有些失落，叫住林芝：“我能見見裴萬清嗎？”

林芝禮貌一笑：“當然可以。在你完成任務彙報時，裴哥自然會見你。”

她擡手看了眼表：“根據裴哥下達的時間要求，你還有兩個小時，希望你能有所收獲。”

顧長風鬥志滿滿，大手一揮：“來兩紮啤酒，加五斤小龍蝦。”

“……”林芝嘴角一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