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廳,那淡淡的顔料和墨水的味道撲面而來。灰色的地毯鋪在地磚上,白白的牆體上挂滿了各種類型的畫,不過都是一些小衆藝術家的作品。它們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再加上精美裝祯的烘托,讓人目不暇接,賞心悅目。
幾位穿着打扮很有個性的畫家,看見葉景甯進來後,面帶微笑的走來打招呼,給他們介紹着自己作品。
葉景安三人對畫都沒有什麼研究,沒有跟着他們聽什麼專業介紹,就自己四處轉轉,随便看看。
當他們走到C區時,柳沐澤在一副女人的肖像畫前停下腳步。
這是一副油畫,畫中的女人穿着一套華貴的鳳冠霞帔,其上布滿珠寶錦緞,雍容華美。嘴巴和鼻子被團扇遮住,隻露出眼睛,眼中流露出複雜情感。她的皮膚很白,沒有一點血色,像被水泡了很久的屍體,整幅畫看起來透露着一絲詭異。
“喲,柳哥,喜歡這款?”葉景安走到他旁邊,對着這副畫揚了揚下巴。
柳沐澤斜他一眼沒說話,伸出手想去摸那幅畫。
“這位先生,請不要觸碰畫作。”旁邊的管理人員跑過來阻止他的行為。
“抱歉。”柳沐澤收回手。
“看看都不夠,還想摸一下啊?”葉景安在旁邊打趣他。
這能忍?
柳沐澤對着他剛消腫的耳朵揪過去,似笑非笑的說道:“是啊,我手癢了。”
“哎。”葉景安把他手打掉,将臉湊過去,整個一街娃二流子的樣,“早說啊,來來來,我讓你摸!”
柳沐澤:“……”
秋子慕看不下去他那賤樣,一巴掌拍過去。
“卧槽,你來,咋倆出去讨論一下男人間的行為藝術!”葉景安給他揪出去。
葉景甯和一堆畫家也逛到了這個展區,看見柳沐澤一直盯着這副畫,便帶着畫家過來給他介紹。
畫家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着這副畫的什麼藝術線條,色彩,筆法,構圖啦,又說了這作品内容、意義、時代背景啊,七七八八一大堆東西。
柳沐澤不感興趣,全部左耳進右耳出。就這一幅畫,照他們說話着架勢,估計能介紹一天。柳沐澤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他們的介紹,問道:“這畫上的人你們認識嗎?”
“我認識,她叫谷茉,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于逸凡的妻子。”這位畫家告訴柳沐澤,于逸凡和谷茉兩人相識的過程。
谷茉喜歡畫作,經常參觀畫展。在一次畫展中遇見了于逸凡,她很欣賞于逸凡的創作風格,一來二去兩人熟絡起來。谷茉氣質清雅,恬靜溫婉,倒是很符合于逸凡畫作風格的主人,他便邀請谷茉當他的模特。
久而久之,兩人産生感情,很快接了婚。婚後兩人感情和睦,于逸凡所有畫作的主人公都是她,還特意為她辦了一個畫展。
在兩人感情最恩愛的時候,谷茉失蹤。于逸凡急地滿世界找她,最後無果而終。在此之後他性格大變,也玩失蹤,不參加任何活動。其他熟悉的畫家和他的粉絲聯系好久,知道他把自己關在家裡,也不讓人去打擾他,去拜訪的人,門都不給進。這次的畫展剛好是他三個月以來參加的第一次活動。
“報警了嗎?”柳沐澤問。
“于逸凡說報了,他還跑去找了谷茉老家的警察,都沒有任何消息。”畫家感歎道,“于逸凡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惜天公不作美。”
“把自己關着家裡做什麼?”柳沐澤打量這畫中的女人。
畫家們猜測于逸凡在這三個月裡面都在畫這幅畫,根據畫作的精細程度,推算創作時間。隻不過這副畫的風格和以往大不一樣,畫家們小聲讨論這畫作的怪異之處。
兩兩讨論的聲音很小,但全被柳沐澤聽進耳朵裡。畫家都認為畫的不是活人,是于逸凡認為妻子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所以畫的一副遺像。扇子半遮着臉是因為對找回妻子還抱有期望,希望他還能活着回來,對自己笑一笑。還有的更離譜,說的是希望谷茉能等他,到了冥界再續前緣。
柳沐澤聽到畫家們一人一個猜測,隻覺得離譜。心裡感歎怪不得他們能當畫家,想象力真就異于常人。柳沐澤不想在聽他們編故事,問道:“這畫賣嗎?”
畫家們互相對視一眼,都沒說話,看柳沐澤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其中一位畫家回道:“這……可能會不會賣,于逸凡今天也沒來。”
“柳哥感興趣的話,我到時候聯系他。”葉景甯心裡想着這副畫怎麼樣都得給他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