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時爾這麼一說,陸嘉禾想起來确實一整晚都沒見到過S。
但那家夥去哪兒又關他什麼事?
陸嘉禾細品他前面說過的話,又問道:“他是‘鬼’?”
“嗯。我們都喊他「白鬼」。”
“你們之前也見過他?”
“是啊,在他手上栽了不少次。”
看來周時爾和他們一樣,都是被S坑得不輕的“一坑之友”。
陸嘉禾邊想着邊看向周圍,就算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兩邊的農家也依然安靜,沒有任何動靜。
而周時爾下了山後,也不走正路。他跳過邊上的木籬笆,走進屋頂有洞的那戶人家的院子裡。
他看着緊閉的大門,扭頭問向陸嘉禾:“對了,這是你第幾扇門?”
“第二扇。”
周時爾一聽,摸着下巴問道:“那你開了什麼金手指?有沒有那種一眼就把屋子全部看穿的透視功能?”
聽到他的話,陸嘉禾更是困惑得不行:“什麼叫「金手指」?”
“你沒開嗎?”見他一臉不解,周時爾頗為意外,“從門裡出來都會有獎勵的,你沒收到嗎?”
陸嘉禾想起S當時說的話,看來他們離開木屋的獎勵就是S了。
“算是收到了吧。”陸嘉禾回答得牽強,不願意再往下深想。
周時爾不知實情,好奇地追問道:“你收到的是什麼?”
陸嘉禾臉色陰沉了幾分,冷冷答道:“詛咒。”
“……”
周時爾的沉默震耳欲聾。
“确實也有人會比較倒黴。”
看他一臉痛苦,周時爾也算是寬慰了幾句,“雖然我沒你這麼慘,但那些門神也給了我不少東西,跟着我,至少能保你一條小命。”
“那可真是太好了。”陸嘉禾面無表情地說道。
但周時爾并不覺得他人設崩塌,反而以為他還沒從沖擊中緩過來,對他充滿了同情。
“沒事,過了這扇門還會有新的獎勵,你可以和門神談談消除詛咒的事。”
周時爾拍了拍他,随後走到緊閉的門前,試探着敲了敲門。
“叩叩。”
他連敲了好幾下,屋裡都沒人應門,周圍也安靜得像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别無活物。
“你往後退。”
周時爾忽然把陸嘉禾拉向身後。
幾番交談下來,他俨然把陸嘉禾劃進了需要被保護的弱者陣營。
陸嘉禾也沒有逞強,安分地讓開位置給他發揮。
但周時爾不像他想的那樣會暴力開門,反而兩手往前一送就把門給推開了。
一股涼氣從門後湧了出來。即使外頭一片炎熱,屋裡依然是陰冷萬分。
“走。”
周時爾招了招手,先行跨過門檻。
陸嘉禾跟在他身後走進屋裡,這間房子的布局和他們住的地方一樣,正對着門的那面牆上也一樣貼了幅畫。
不過,這張牆畫比他們屋裡的那張完整,把神明的全貌都一清二楚地展現出來。
神明空洞的眼睛直盯門口,身後伸展數千怪異的反肘手臂,俨然就是村裡信仰的波阿伊神。
但畫上的波阿伊神和之前見到的神像又不太一樣。
無論是木頭還是岩石雕刻的神明都是垂眸盤坐、雙手結印,看起來慈眉善目。而畫上的神則是雙目圓瞪,一手拈起佛光,一手提着一把長劍,劍下倒着一條人魚。人魚被利刃刺穿心髒,地上漫起一灘殷紅血液。
更令人奇怪的是,畫上的波阿伊神隻有空白眼眶,沒有眼珠,似乎他們生怕點睛之後的神明會活過來。
“屋子裡也沒人啊。”
周時爾溜達了一圈,發現屋裡也沒人活動過的痕迹,看來村民白天是真的不在家。
他環視過後并未發現特别的異樣,于是推開了一側的房門。
“吱呀。”
房門打開後又飛出一陣灰塵,嗆得周時爾連聲咳嗽。
“咳咳……我草。”
周時爾揮走四處亂飄的煙塵,往屋裡一看就罵出了聲。
屋頂的窟窿裡射下一束陽光,照亮了陰暗的屋子。
隻見房間正中央擺放着一副棺材,周身刷着發亮的黑漆,棺材上還壓着一沓紙錢,像是告知旁人已經被祭拜過了。
房間内四面牆都未經粉飾,牆體和地面都是原生态的黃土,密不通風。盡管是在白天,但屋裡依然昏暗陰冷,不禁給人一種進到墓室裡的錯覺。
除了停放的棺材之外,屋裡别無一物,更别提什麼活人了。
“死的是他們家的人?”周時爾想到昨夜的事,納悶道。
陸嘉禾看過去,卻不覺得那是靈堂。
比起畏懼,他心裡更多的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