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陸嘉禾呼出一口濁氣,把黑西裝放了下來。
總算是逃脫了那個怪地方。
“真是有驚無險啊。”
周時爾一身輕松,這麼長距離快跑之後依然面不改色。
不過,他也難得看見陸嘉禾會這麼上氣不接下氣。
陸嘉禾喘了兩口氣後,轉頭看向黑西裝,“能走了嗎?”
“走慢點還行。”黑西裝試着走了兩步,感覺沒之前那麼痛了。
“行。”陸嘉禾看着遠方的天色,“也快到山腳了,慢點下去和他們錯開。”
他們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等天色變得明亮後才往山下走去。
這條路陸嘉禾之前走過,一直走到底會到祠堂附近。
但說來也怪,這天已經徹亮,村子裡卻異常熱鬧。
“先等等!”
陸嘉禾聽到山下嘈雜的聲音,立馬貓着腰躲到樹林裡。
他往山下看,發現村裡那條大路上來來往往走着人,看樣子是在準備婚禮的事宜。
“快!我們走山路,别被他們看到!”
陸嘉禾招呼起其他兩人,帶着他們從山裡繞到村頭。
而等他們從村頭的山路上溜下來,卻又看見一群村民拿着農具都堵在他們的院子前。
“你們不要再抵抗了!”
族長大爺站在最前面,嗓門依舊嘹亮。
“今天是吉日,獻給神明是你們莫大的榮幸!”
“你們将被波阿伊神庇佑,去往無邊極樂,見證天國!”
“烏那拉維達!”
村民們也紛紛舉起農具,齊聲響應族長。
“救命,他們在喊什麼鳥語啊。”
周時爾躲在對面的屋後,聽到亂七八糟的喊聲,連連吐槽。
“看來他們要開始抓我們去獻祭了。”黑西裝分析道。
陸嘉禾對身邊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守在這裡,我去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黑西裝問向他:“你打算幹什麼?”
“燒祠堂。”
周時爾一聽就來勁了,“我草,這麼好玩的事情不叫我?”
陸嘉禾趕緊捂住他的嘴,免得他又打草驚蛇。
“你必須留在這裡。等他們一走開,你就進去把其他人帶走。記住,去東邊的山!”
這段時間裡都沒見到有村民往東側上山,他們應該不會先去搜那邊。
但周時爾一聽卻懵了,“東邊?哪邊是東?”
“就是我們屋子後面那片山。”陸嘉禾給他指了一下,“往那邊走,别被他們發現。”
“我和你一起。”黑西裝這時跟了過來,“你沒進過祠堂,我進過,我可以給你帶路。”
陸嘉禾打量着他,“你腳沒事了?”
“好多了。”
“也行。”
陸嘉禾沒有拒絕他。
除了祠堂供有香火、有火源之外,他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
等他們抄小路走到祠堂前,已經變成靈堂的祠堂意外的冷清,原本還會穿梭在附近的村民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空曠安靜的靈堂等候着他們。
靈堂裡擺放了兩副棺材,而棺材前剛好點着白色香燭。
門口的白幡和花圈在風裡有一下沒一下地舞動,門檻前的火盆還在燃燒着紙錢,黑色的灰随風飄向天際,混入陰沉的濃雲中。
黑西裝一時有些犯怵。
他停在靈堂前,餘光瞟向陸嘉禾,似乎害怕靈堂裡會出現什麼異動。
陸嘉禾察覺到黑西裝的不适,便說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沒事。”
黑西裝見陸嘉禾繼續往前走,也趕緊跟了上去。
而他們一走進靈堂,那些經幡符紙就吹得厲害。
靈堂裡的那兩副棺材都沒有封上,右邊的棺材裡躺着一個紙紮的新娘,而左邊卻是空蕩蕩一片。
正當陸嘉禾納悶要做陰親的新郎官去哪兒了的時候,身邊的黑西裝卻突然叫出了聲。
“哇!”
黑西裝躲到他身後。
陸嘉禾轉頭看過去,隻見在門後坐在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年輕男人。
他面容呆滞,雙眼渾濁無神,兩手垂下,虛靠在牆邊,腳前放着個還在燒紙的火盆。
那慘白的膚色和沒有起伏的胸腔,都在明示他已經不是個活人了。
“逝者安息。”
陸嘉禾沖他拜了三下,還取了一疊紙錢扔向他腳前的火盆裡。
“吱呀。”
與此同時,風吹動了新郎官對面的門。
離門更近的黑西裝立馬把注意力轉到那邊。
“下次見。“
聽到黑西裝忽然和他告别,陸嘉禾奇怪地看過去,卻見黑西裝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