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你說的沒錯,我一開始對他有興趣,或許是因為他是我的‘嫂子’。”謝予臻坦蕩得讓江月和晏青雲驚訝。
謝予臻默默看着江玉容,看了一會,又去看晏青雲,眼中透漏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晏青雲第一次見到他這種眼神,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
“青雲。”謝予臻喚了一聲。
晏青雲不得不擡起頭來,答應着:“侯爺。”
“你一定不知道,我估計甯知遠也沒和你說過。”
晏青雲疑惑地望着謝予臻:“說過什麼?”
“其實你有點像我倆的娘。”
謝予臻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無力地坐在凳子上。
“你五官不像,但就是莫名讓人感覺整個人有點像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能讓我感到平靜和安甯。可能是氣質像吧,連你冷冰冰不理人的樣子都像我娘,或許甯知遠也是因為這個才跟你在一起的。”
晏青雲眼睛一縮,随即恢複平靜。
“容兒,你不要再找青雲的麻煩。”
謝予臻重新看向江玉容。
“你我相識于微時,如今我們什麼都有了,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隻要你别奢求不該奢求的東西。”
江玉容的淚水再次不受控制流了下來,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世界在眼淚中扭曲成光怪陸離不可理解的形狀,他的心在撕裂,碎成千千萬萬片。“如果我想要的就是這些你不能給的東西呢?”
“明知不能給,你又何必要?”
江玉容顫巍巍指着晏青雲:“可你為什麼給了晏青雲?”
“晏青雲和你不一樣。”
“你我十年感情,比不過你和晏青雲短短幾月?”
“多說無益,”謝予臻毫不動搖,“如果你願意接受現實,我以後還當你是妻子。”
“用不着你施舍。”江玉容狠狠抹去眼淚,再也不哭了,“從今日起,我自請去住靜心庵,你什麼時候休了晏青雲,什麼時候接我回來吧。如果你一意孤行,那……”
江玉容眼睛通紅,再沒有流一滴眼淚。
說出的話也铿锵有力。
“那我從此不出靜心庵一步。”
說完話,江玉容不再理會謝予臻和晏青雲,再不停留,走出門去,留給謝予臻一個無比決絕的背影。
他走得很快,并沒有拖拖拉拉,撒嬌拿喬,想讓謝予臻叫住他的意思。
他脊背挺直,腳步堅定,每一步都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到底還是那個将門之子,他長得再怎麼嬌媚,也還有他的脾氣和尊嚴。他之前容忍了謝予臻娶那六個,晏青雲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想再忍了。
晏青雲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青雲,你過來。”
晏青雲收拾心情,走到謝予臻身前,本想坐在凳子上,被謝予臻一拉,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一直到現在都沒習慣,晏青雲默然忍耐。
謝予臻抓住他的雙手,讓他勾住自己的腰,俯身抱住他,下颌貼在他的頭頂,閉着眼睛,蹭了蹭。
“江玉容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晏青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低下頭默默不語。
“我以前不明白為什麼爹爹要搶别人的妻子,等我見了你,我忽然明白了。”
謝予臻語氣很誠懇。
晏青雲聽得隻想吐。
面對一個自己恨到骨子裡的人的表白,除晏青雲不能被激起任何情緒。
再喜歡我又怎樣?
就算你喜歡也沒用,我一樣會殺了你。
在江玉容眼裡,謝予臻從小爹不管娘不疼,在父母彼此仇恨中成長,親眼目睹爹娘去世,也算有過很悲慘的經曆,可是,難道你有悲慘經曆,就要把同樣的悲慘也帶給其他人嗎?
天底下有悲慘經曆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他們都去做壞人?
謝予臻的愛,是強搶,是控制,說到底不過是自私自利。甯知遠的愛是平等,是尊重,會重視晏青雲自己的意願。謝予臻的愛,隻會帶給人枯萎,甯知遠的愛才是一種滋養。
晏青雲在謝予臻懷裡垂下頭,埋藏起表情。
“想不到侯爺為了我,竟然不惜和江公子決裂,侯爺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好感動,所以……”
晏青雲從懷裡掏出白青青剛給他的藥瓶。
“……我決定把這個給侯爺!”
白色瓷瓶從懷裡拿出來,交到謝予臻手裡的時候,還帶着晏青雲的體溫。
“這是四姨娘給我的毒藥,她想用這個來試探我,她小瞧了我,我既然跟了侯爺,豈會三心二意。”
在謝予臻驚訝的神色中,晏青雲面不改色繼續說:
“那白青青心懷不軌,侯爺不可不防,她曾對侯爺有救命之恩,侯爺也不能讓人說忘恩負義,我倒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