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地朝着殿中看去一眼,最後轉身離開。
尊主不常出去,“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偏殿中
沈弋看向地上跪着的老者,“現在可知逐光殿中如何修繕了?”
老者磕頭,“一切皆由仙尊喜好為主。”
沈弋很滿意,“退下”
摧玉也順着離開,殿中唯剩兩人,沈弋看向他,“怎麼在那站着?”
“過來”
他起身,将雪白獸皮拿出披在王座上,将雪明夜拉來坐下。
“你……要同我結為道侶?”雪明夜不是不曾知曉道侶之意,他并不反感,或者說,他完全是聽沈弋的。
沈弋将斷掉的毛筆收起,重新拿出一支,聲線平靜,“我将你帶回魔族,有且需要一個理由,而我仰慕你,便是最好的,也是最兩全其美的。”
“隻是要委屈你裝作被我劫回的模樣了。”沈弋将他安置好,坐在他身旁。
雪明夜回道,“不用裝,我是自願的。”
“嗤”沈弋不禁捂住了臉,雖是好笑,卻也帶着些真心,“那你……同意與我舉辦道侶大典了?”
雪明夜點頭,道侶什麼他本無打算,如今看沈弋這般小心翼翼且期待的模樣,點頭同意又有何不可?
沈弋似乎松了口氣,那雙紅眸中前所未有的欣喜,與之壓不下的嘴角,“放心,到時候不會結契,更不會對你有所影響。”
他隻是,想了卻心中唯一的執念,做一個從不敢做完的夢罷了。
雪明夜不太明白結契意義,可與他來說。
道侶,便是能夠結伴而行,相伴一生的人。
他認定了沈弋,這一生便也會隻有他一人,能夠點頭應下,與他來說并不容易。
自那日道侶一事以後,沈弋似乎忙了起來,在餘下三日中,都不見人影。
雪明夜離了昆侖,也不再修煉,此時正與一旁的長老商議該如何在逐光殿中布置聚靈陣。
沈弋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他的主殿為雪明夜所用,雪明夜阻止無能隻好任由他去了。原本古舊的石門青雕白玉,流光溢彩,漆黑的石柱也換做白色,一瞬竟變得仙霧缭繞。
原本的黑龍變為白鹿,如此還不算完,沈弋不知從哪拿出一袋子海霄石扔給老者點綴殿中。
要知道,一顆海霄石在外便能算作天價靈寶,在這魔宮之中,有且隻是一個會發光的裝飾。
若讓仙道的人知道了,定然捶胸頓足,痛斥魔尊暴殄天物。
就這般,在魔尊富可敵國的财力下,逐光殿在短短三日時間大變樣,依照沈弋的要求,兩側偏殿改為了溫池書房,中央寝殿格外寬廣,麓紗不要錢般垂下,雲霧缭繞。
潮玉宮
沈弋穿上了那身長穿的暗色鱗甲,燭盞之下,反射着些許暗紅的色澤,如同浸泡過鮮血一般,森森魔氣圍繞在他身旁。
他人的動作卻與身上鱗甲毫無幹系,一丈紅绫前,紅眸男人将面前箱子打開,在箱子中放置着一件紅色喜袍。
喜袍整齊的疊在箱中,沈弋擡手拿起,将衣袍鋪開。
那是一件極為豔麗的衣服,手下紅绫閃爍着細碎金光,袖口滾着金邊,更為漂亮的是衣擺下方刺繡的神鹿,神鹿用鲛紗線織就,在燭火下流光溢彩,鹿角極為好看,四周映襯着祥雲,白紗輕覆在神鹿之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美中不足的是神鹿腳下尚未織就完整,缺少了一塊,可就算如此,也依舊漂亮。
沈弋将紅绫握在手中端詳了片刻,如今靠近,這才看出那紅绫乃千年蠶絲所織就。
片刻桌上出現一副畫像,鎏金紙上一隻白鹿栩栩如生。
白鹿雖是白色,額間卻蔓延開銀綠色花紋,花紋順着額間而下,覆蓋上身背脊。
它有一對極為寬大的鹿角,鹿角呈白綠色,上有無數鮮花纏繞其中。白鹿正對畫卷,一雙淺淡的翠色眼眸望過來,周圍雲霧缭繞好不仙氣。細看竟和衣上的别無二緻。
魔尊手旁放置了一個針線盒子,盒子中放着數種珍貴絲線。
待将布匹裁好,他拾起銀針,小心翼翼地穿針引線打結,細細說來還有些娴熟。
摧玉站至沈弋身後,略微好奇,這幅畫是昨日在魔尊大人親手所畫,可摧玉從未在魔族見過這般仙氣飄飄的靈獸,就連修真界也未曾聽過長成這般模樣的獸類。
原本穿針的魔尊大人擡頭,眼中是無盡冷意。
不過……這雙眼睛倒是于雪遙仙尊極為相似。
摧玉站在沈弋身後當即冷汗就流了下來,遂即低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亂看眼前縫着嫁衣的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