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婚,自然是震驚修真界之事,更别說另一位主角還是名揚修真界的雪遙仙尊。
賀喜的,搶親的,因有盡有,為以防萬一,十二魔将皆被派出。
此時逐光殿
雪明夜正在換上喜服,衣袍并不繁瑣,約莫三四層的模樣,白紗輕攏在外,藤蔓樣式的袖口極為精緻,不知廢了多少人力物力。
他身後長發并未束起,應沈弋的要求簡單紮上了紅色發帶,一襲銀色落在血衫上,極為好看。
“仙尊,尊上來了。”侍從禀完便退下,隻留一個沈弋。
雪明夜順勢看去,隻見沈弋身上也是一件紅衣,不過與他的相比起來,沈弋身上的似乎要簡單許多,男人一雙血色眼眸暗紅,煞氣微斂俊美如神。
在沈弋的記憶中,他從未見過雪明夜身着紅衣,早在白繼海時他便有如此想法,如今見人一身紅衣如血,流雲如鹿,他眸中神色難以辨别。
雪明夜看了會,問他,“怎麼了?”
沈弋盯着他看了許久,最後啞聲誇出一句,“好看”
他朝着雪明夜伸出一隻手,似乎想去觸摸這人,最後卻放在了人身前,“牽着我,我帶你去大殿。”
雪明夜對他從無防備,将手放在了沈弋手上。
便是這一牽,牽掉了心神。
沈弋手中陣法瞬間啟動,從兩人接觸的地方開始覆蓋,血色光芒将雪明夜籠罩在内,雪明夜瞳孔霎時放空,在陣法下掙紮半響。
“沈弋……”
到最後,什麼也不剩。
沈弋擡手接住雪明夜将他抱進了懷中,他額頭擱在雪明夜銀發之上,眼中是不舍。
“……抱歉,委屈你了,今日過後我會給你解開。”
雪明夜被人抱在懷中,睫羽微垂,眸中空洞,宛若木偶。
——
待到了主殿,雪明夜總算見識到了魔族的十二位魔将,可如今他如傀儡一般坐在沈弋懷中,無法動彈,更無法去看。
大殿裝潢火紅,一條紅毯直鋪上了王位,兩旁是仙妖兩族來客,甚至是玉清,也坐在其中。
兩道是恭賀的聲音,其中不乏有怨道,都在沈弋的威壓下悻悻閉嘴。
沈弋于紅毯之上抱着雪明夜向王位而去。
“阿雪,我雖不是天道之子,可身負氣運,這一世依舊需要鎮守血海。”沈弋在雪明夜耳旁輕聲道。
“血海乃是魔族千年的怨氣累積,一旦出世後果不可想象。除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鎮下。”
“我會将魔族留給你,他們不會是你的累贅,他們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說完,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用隻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
“烏黎玉摧玉等人忠心不二,可用,一有二心當即斬殺絕不能心軟。”
“逐光城主令和魔尊令在你的儲物袋裡,那塊黑得不起眼的就是。”
“我在逐光殿暗室裡放了許多東西,魔族是我想給你的,可在那處才是我的聘禮。”沈弋腳下不停,一步一步,極為堅毅,可此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阿雪你記好了,界碑共有五塊,除去萬花崖,鎮北門淩雲仙宮品域和妖族均有分布。”
說到此,他微微一頓,“你若是要去,不要讓自己受傷好不好?”
雪明夜沒有回答,或者說,他不能回答。
一路上,沈弋将人抱在懷中,不顧衆人臉色,兩旁來客皆是不忿,玉清甚至将手中的杯盞捏碎,溫和如玉的笑容今日終于是在他臉上崩碎。
聽見聲響沈弋回頭,唇邊帶的是嘲諷,“玉掌門莫不是對我魔族有意見?”
玉清不答,一旁的葉如風早已恨得連眼睛都紅了,當即将手中杯盞摔碎出聲,“沈弋!你強迫我師弟,竟還妄想我昆侖祝福你?毫無廉恥!”
葉如風一人開頭,其餘被魔族要挾而來的仙家當即大罵無恥,“無恥魔族!竟這般對待仙尊!”
沈弋眼神一沉,“如何對待?”
“這樣?”
說罷,沈弋附身,唇瓣貼上雪明夜微涼的薄唇,隻輕輕一吻便激得葉如風将洗水拔出,不管不顧地從下首沖了出來。
“卑劣魔族!”葉如風腳下迷陣啟動,被迫攔在了殿中,此時氣得口吐芬芳。
“早知曉你是這種貨色我就應當殺了你!”
雪明夜唇瓣有些涼,可卻是極軟的,若不是現場人太多,沈弋當真舍不得放開,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口,最終直起身子,似笑非笑
“殺了我?”
他尚未看見,懷中雪明夜睫毛微顫,竟是動了一下。
便是玉清也絲毫不能忍,他沉聲開口,“放了阿雪,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沈弋甚至不曾搭理他,眼中不屑讓在場衆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不屑,鄙夷甚至于憐憫
葉如風四周迷陣轟然破碎,像是晶瑩碎片從頭頂紛紛揚揚落下,落在了雪明夜銀發之上,消散于虛無。
玉清起身,青衡從手中出現,他神情冷肅,“動手!”
沈弋不緊不慢,他将雪明夜從懷中放下,放在了王位中央的白絨獸皮上,一手輕撫他的側臉,那血紅的眼眸中竟帶上了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