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濃把衣服遞給她時,摸了下她的體溫,服氣得彈過她的額頭。
“又該吃藥了。姐姐,要愛惜自己。”
“下次知道了。”白蘭乖乖點頭。
“我也沒有感覺很難受。待會兒還能拖地。”
她收到江雨濃一個複雜的眼神,稍稍怔愣。
“要不是我今天不舒服,肯定不會讓你做。但……”
江雨濃說罷,身上的反應好似砸開了堤壩,洩了出來。
她捂着頭,找了個地方坐。“我确實有點來不起了。”
“怎麼回事?”白蘭幾乎是撲了上去,接住江雨濃。
“……忘吃早飯,然後被惡心人刺激到了……三次。就這樣了。”江雨濃歎了口氣,不得不靠在白蘭身上。
“你不是帶了早飯出去的嗎?雨濃,不可以這樣。”這下換白蘭幹着急了。
“别又哭了。我沒事的,吃點東西就好。”
江雨濃揉了下白蘭的眼角,即刻摸到一點濕潤。
她的白玉蘭,是水做的啊。哭成那樣還能掉眼淚。
“那,那我先去給你做飯,待會兒再來拖地。你要不先找點面包将就一下。”
白蘭使勁眨眼,把幾近失禁的淚逼出去,不再流。
“沒事,現在好多了。其實主要是被那群人膈應得想吐。”
江雨濃還能自嘲。“還好沒吃,不然真吐在公司了。”
“雨濃……你早點說呀,我就不折騰你,去做正事了。”
白蘭把江雨濃搬上床,走之前還“責備”了江雨濃一句。
江雨濃聽得出她的急切和愧疚。
“又不怪你。這不是沒來得及?”
她輕哂,摸了摸白蘭的頭。“麻煩你做飯了。”
“嗯嗯,我會快一點的。”
進了廚房,把菜燒好後,在江雨濃看不見的地方,白蘭咬緊了自己的手臂内側。
江雨濃很明顯是才被公司的人刁難過,身體又不舒服。
她竟然沒有察覺到,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讓江雨濃來親吻她擁抱她,安撫她的不安和内疚。
她簡直不是一個合格的金絲雀——更别說室友。
她不想當江雨濃的室友。
至少,她想要和江雨濃接吻。
可也不能是在江雨濃不舒服的時候啊。
白蘭一邊使勁的折騰自己,咬過手臂也覺得不舒服,拽着頭發使勁扯。
一邊還老老實實的給江雨濃做着飯。
她做了最快的炒面,端給江雨濃之前,确認過她自己弄出來的傷不會被江雨濃看見。
又趕緊回去炖暖胃湯。
“一份炒面夠了啊。姐姐?不用再做了,一起來吃吧。”
“做個湯就來!”
端着湯坐上餐桌,白蘭表露出的情緒已經完全恢複如常。
就算眼尾還是紅的,那也可以說是剛剛哭出來的。
她隻是内心受着煎熬,痛楚如麻,紮得斑斑駁駁。
露給江雨濃的,還是堪稱可愛的笑。
“所以要跟我說說嗎?今天是姓鄧的那個男的他舅舅來找你了?”
白蘭努力充當小樹洞,主動問起這件事。
“對。他比鄧浩厲害多了,和我組長是一夥的。他給我派了兩個不可能完成,就算完成也可能遇到坑的任務。組長還勸我要懂得吃虧。”想起來,江雨濃還有些反胃。
如此她确定,她身體上的不适,大半來自心裡的痛苦。
“這麼惡心。真喜歡吃虧,憑什麼她自己不吃?有本事她去幫那個男的做備案和ppt,再交給他讓他在領導面前展示自己啊。”
白蘭簡直義憤填膺,一頓輸出,替江雨濃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有這麼一個人能和自己說說話也好。
哪怕江雨濃習慣孤獨,習慣自己扛,也會貪戀和白蘭在餐桌上的對話。
這可能也是她們做不成室友的原因。
缺愛的人遇到愛,就像曝曬的魚遇到水。
怎麼可能放手。
“不止這個。之後我前任的現任找到我。她也是個有病的,像個豪門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自己管不好女朋友,來找我麻煩。我就和羅雲箋說了一句話。”
就算是昨夜羅雲箋瘋狂發的消息,江雨濃到現在都沒有看過。更别說回複了。
白蘭的表情顯然扭曲了一瞬。“好奇葩啊……”
“反正,我罵了她一頓。不說這個。多出來的兩個任務才是。都沒人幫我,周一截止,我就是一天有48小時,也做不完啊。”江雨濃想到這兒才愁。
“有沒有可能……不去做完它?”白蘭咬着筷子,忍着頭腦突突的痛。
聽見豪門兩個字的時候,她眼前就閃過些畫面了。
這會兒去思考如何幫江雨濃破局,更是頭痛欲裂。
“怎麼說?”江雨濃沒發覺白蘭的異樣。
拿這件事問白蘭,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建議。
“你有别的信息嗎?比如那個舅舅逼迫你的錄音?”
白蘭背後冒着冷汗,面色盡可能的維持原狀。
“我還真有錄音……姐姐?姐姐?你還好嗎?”江雨濃被吓了一跳。
上一秒瞧着白蘭還好好的,一句話的功夫,白蘭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