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擡手摸了摸頭發,神情迷惘。
“翹起來了”,段臻輕聲提醒。
沈辰又一次捂臉,剛才開門前急匆匆地居然沒注意到自己的頭發。
所以,她就這麼一直頂着那一撮欠收拾的頭發和她的段學姐吃完了早餐?
真的想一頭撞死自己。
等她終于把那撮該死的頭發弄好,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段臻又一次叫住了她,她莫名驚悚,心想不會是哪裡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吧。
段臻低着聲音問道:“你,不戴那塊手表嗎?”
似乎對她戴那塊手表有很深的執念。
沈辰轉身,耐心地解釋:“打球的時候容易磕碰,怕損壞手表,就算放在更衣室的儲物櫃裡,也要擔心會不會丢”,用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哄着段臻,“不訓練的時候就戴,好不好?”
“好”,段臻羞澀難當,低頭越過沈辰自己先開門出去了,“快點啊,要遲到了。”
沈辰呆了一下,鎖好門跟了上去,心裡想着也不知道是誰搞得快要遲到。
當然,她是沒膽量說出口的。
兩個女孩并排走在有些陰冷的宿舍走廊裡,十月初的陽光透過盡頭的小小窗戶照進來,暖暖的一束打在她們的身上,甯靜而美好。
沈辰穿着輕便的運動鞋,自然是可以健步如飛地趕去體育館的,但是她心疼穿着高跟鞋的段臻走得太快會累,就在路上給隊長發了個信息,說自己會晚點到。
段臻看她不緊不慢地走着,“不是要遲到了嗎?”
沈辰呵呵笑了兩聲,說:“隊長說晚一些開始,所以我們可以慢慢走過去。”
段臻不疑有他,腳步也跟着放慢了。
兩人是二十分鐘後到的體育館,其他隊員已經在訓練了,幾個高個子女生在場上奔跑、跳躍、投籃。
段臻疑惑地看向了沈辰。
沈辰佯裝不知,先帶她去觀衆席,将她安置到前排的座位上,跑下場和隊長打了個招呼,匆匆地去換衣服。
沒多久,段臻就看見穿着一身紅色籃球服、戴着淺藍色運動發帶、腳踩着白色運動鞋的沈辰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朝她揮了揮手,明眸皓齒、青春朝氣。
很快地,那抹紅色的身影就融入了一團紅色身影中,明明場上的衆人無論是身高還是穿着都差不了多少,但段臻還是能精确地找到沈辰。
她動作敏捷地在場上運球,然後縱身一躍,籃球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穩穩地掉入籃筐中…
勁瘦筆直的長腿,修長緊實的手臂,還有那洋溢着沉着自信卻又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張揚的臉,無時無刻不挑動着段臻早已沉溺其中的心。
休息時間,沈辰去門口的自動售賣機買了兩瓶礦泉水,跑向觀衆席,長腿一跨就坐在了段臻身邊,利索打開蓋子,微笑着遞給了段臻,然後迫不及待地拿起另一瓶開始仰頭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的有點急,有細小的水流從嘴角處緩緩流下來,順着下巴滑過細長的脖子最後蔓延成一條直線滴進紅色的籃球上衣裡直到看不見蹤影。
段臻有些口幹,木然地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才感覺舒暢一點。
“段學姐,我打球的樣子帥不帥?”,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水的沈辰得意地問道,剛剛她可是使出了渾身的本事來打球了,就為了在段臻面前能多刷點分,她就不信自己沒有帥到掉渣。
果然,段臻沒有辜負她的殷切期盼,開口道:“帥的。”
沈辰頓時就笑得像個傻子一樣,激烈的訓練後,她出了一身汗,小火球一般熱氣騰騰地灼着段臻的身體,偏偏還不自知,一個勁兒地往前湊,歪着腦袋,得寸進尺,“哪裡帥了?”
你能不能不要靠這麼近,段臻又是歡喜又是羞惱,歡喜的是沈辰對她的親昵,羞惱的是這個人總是逗弄她,下一秒就坐直了身子,“沈辰。”
這一招百試百靈,沈辰瞬間老實,坐回了身子,惴惴地看着段臻。
“呐,擦擦汗吧”,是她的段學姐遞給她一包手帕紙,柔情似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