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月驚訝,扭頭過來:“你還真不怕死?”她千方百計隐藏朱行景身份,朱行景反倒好,主動暴露自己,他是怕刺客找不到門嗎?
朱行景又是一副淡然模樣:“放心。”
戚明月一臉狐疑。但現在這個情況她又不好細問,總不能又把朱行景拉入淨房吧。
三人回到畫舫宴廳内,戚明月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既然是朱行景自己要找死,那就和她沒關系了。所以這次坐下後,戚明月便不再客氣,安心吃喝。
桌上有一道廬陵名菜煙筍臘肉,戚明月很喜歡,她吃得欲罷不能。見她喜歡,朱行景便把自己當那碟煙筍推到她面前。
戚明月還不過瘾,幹脆伸手,把宋河跟前那碟也拿了過來。而宋河神色平靜,沒有一絲冒犯的惱意。
章知縣見這女子一身青綠布衣,卻反客為主,無半點怯懼之态,十分好奇她的身份。他打量了戚明月兩眼,又去看宋河,希望他能解釋一二。
但宋河卻喝酒岔開話題,并不多言。章知縣隻好作罷。
當晚,戚明月等人跟着章知縣回了縣衙。
戚明月三人被安排在客房。戚明月坐不住,洗了把臉,又給阿輝喂了兩條肉幹,就去找朱行景。
朱行景的房間就在隔壁,戚明月壓根沒想過要敲門,直接伸手去推門。
木門“吱呀”被推開,戚明月擡腳往裡走,入目所見是一張竹編屏風。
戚明月正要擡腳繞過屏風,卻聽到裡面傳來聲音:“是戚姑娘嗎?别進來。”
是朱行景。他的語氣有些怪,似乎有些緊張和不安。戚明月一聽便來神了。
她既是好奇,又想使壞,便踩重腳步,一步步往裡面走;“不讓我進來嗎?我偏偏進來,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麼……”
戚明月繞過屏風,口中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隻見屋内放着一隻大浴桶,廢太子就坐在浴桶裡。他肩膀露出水面,正一臉無奈的看着戚明月。
驚訝過後,戚明月迅速平靜下來,她打量着水裡的廢太子,目光想要繼續往下,奈何浴桶裡滿是水,她隻瞅到廢太子結實的胸腹,其餘便看不太真切了。
朱行景白臉慢慢轉紅。他早知道戚明月不是一般女子,卻沒料到她這麼大膽。
他隻得迅速扯下桶邊的布巾,蓋在水面上。
戚明月眼裡流露出失落之色。從前兩人相好時,她沒有機會看,如今有機會看了,卻隻看了一點點。
朱行景臉色不太好:“戚姑娘,非禮勿視,請你先出去。”
女霸王自然不聽他的。見朱行景臉色難看,她倍感爽快,立即走到桌邊坐下,還故意盯着朱行景猛看。
“……”廢太子一臉無奈。
女霸王看夠了,還要耍無賴,她翹起一直腿,不鹹不淡道:“廢太子,你不會以為我真想看你吧?”
朱行景看着她沒說話,那目光仿佛在反問:難道不是嗎?
戚明月低咳一聲掩飾心虛,又梗着脖子大聲道:“廢太子,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呢?你有什麼好看的?就你這身闆,我們邊軍男兒哪個不比你壯、不比你猛?”
這話一出,朱行景瞬間僵了臉,他擡眼望着戚明月,舌頭有些僵硬:“你都看了?”
戚明月語氣格外歡快:“看了呀。大家喜歡去河邊洗澡嘛,我沒事就去看看。”
“……”
朱行景的臉由紅轉白。
戚明月忍不住笑出了聲:“哎呀,廢太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該不是又吃醋了吧?”
朱行景抿着嘴不說話。
戚明月笑夠了,這才記起自己來的目的:“廢太子你先别吃醋,咱們先說正事。”戚明月臉色一肅:“之前為表誠意,我将我爹的打算全盤相告。同樣,你若是接受了我爹的好意,便不該藏着掖着,把我蒙在鼓裡。”
朱行景僵着臉點頭:“戚姑娘說得是。不過能不能讓我先穿上衣裳?”
戚明月又咳嗽一聲,她掩去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道:“你說吧,我不看你就是了。”她說着假模假樣的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