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刀疤馬悶悶的嗯了一聲,翻了一頁。
“。。。。。。”張辭又翻了個身,呆呆的望着頭頂,突然鯉魚打挺坐起身,“你在看什麼?”
刀疤馬被他這一下吓得,手裡的小冊子都掉在了地上。
那本冊子被風吹的翻了幾頁。
張辭彎腰撿了起來。
“如何熔煉金鐵、如何鍛造金鐵、如何打造金鐵、寶石的選購、寶石的切割。。。。。。”
張辭從金鐵珠寶的海洋裡擡起頭:
“我記得,你識字不多。”
張辭把小冊子翻了一轉,用手指着上頭一個略顯複雜的字,困惑的看着刀疤馬:
“這個字你認得嗎?”
“額——”刀疤馬摳了摳自己的腦袋,“其實——你看的是給識字的人看的,不識字的人看的在後頭。”
張辭皺眉,依言翻到後頭。
竹簡長的一本小冊子,前頭是十分詳細的打造簪子的工序和方法,後頭竟然是每一個步驟的插圖!
有的複雜的步驟還被分成了好幾張插圖。
詳細無比,就算傻子拿到這本冊子都能學會。
“。。。。。。”張辭看完,語重心長的看着刀疤馬,“老馬,這次你準備做個什麼模樣的?”
刀疤馬臉色微紅,有些得意的從懷裡掏出一小張紙,悠然展開:
“這個圖案是我前幾天在河邊巡邏的時候想到的。”
張辭看着那張兩塊大墨點和下頭的一堆小圓圈,凝重的問:
“你靈感的是什麼?”
“是一對錦鯉,和他們剛生出來的卵。”
“。。。。。。”張辭沉重的問,“有寓意嗎?”
“兩人和睦,多子多福。”刀疤馬似乎心裡還存有猶豫,便輕聲問道,“你覺得如何?”
“。。。。。。”張辭兩瓣嘴唇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最後道,“老馬我覺得你需要提升的不是技巧,是審美。”
幾個士兵垂着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啊——困啊。”
“才睡了,困什麼?”
“不知道,就是困。”
“你一天天的就跟睡不醒一樣,诶,說是我們最近病了,換了個人來,你們猜猜是誰?”
一人冷哼:
“是誰都可以,隻要别讓咱們成了獨一份就是了。”
“獨一份?怎麼說?”
“哼——你們還不知道?”那人撐着戬,吊兒郎當的,“之前帶咱們的那個大人,已經被調到城裡去管倉庫了。”
“啊?大人不回來了嗎?”
“廢話,城裡頭的活兒多清閑,哪像咱們這外頭的,整日風吹日曬,指不定哪天命就沒了。”
“诶,還有一個呢?那個高個子哪兒去了?”
“不知道,許是還在帳篷裡睡着。”
“這就要去巡邏了,他還睡着。”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别想把他叫醒。”
邵啟指了指角落圍在一起的那幾人。
“那就是你要帶的人了。”
宋潇看着那幾人,皺眉:
“吊兒郎當、畏頭畏尾、谄媚無比。。。。。。你還真是給了我一隊‘好人’啊。”
“啊——”邵啟無奈的笑了,“邊城嘛,大多數人都這樣。實在是——你先帶兩天,要是實在帶不動,我就再給你調一隊人來——”
宋潇笑了:
“有意思。不用了,就他們吧。”
“诶?”邵啟扭頭驚訝的看着她,“我還認為,你會讓我給你再找幾個。”
“帶兵打仗嘛,肯定要付管教的才好。”宋潇沒否定邵啟的話,“不過帶兵嘛,還是要把不服的人弄服了,才有意思。”
“你也想着給我換人了,就這幾個,管不了,弄不服。出了事,你軍法處置我就是。”宋潇潇灑的下了城牆,背着邵啟擺了擺手,“走了。”
“哈,真是——”邵啟看着宋潇的背影,無奈的低頭笑出了聲。
“哎呦,哎呦——看看,人都走遠了,這臉上的笑還在呢。”張辭撐着傘,跟刀疤馬一起走了上來。
“嗯,臉上還紅着。”刀疤馬肯定的道。
“你們,就喜歡打趣我。”
張辭飄飄然走到邵啟身旁,看着那幾個圍在一起的士兵:
“這是她第一次帶人,必然是要立威的。你要是給她換了人,那她往後就别再想帶人打仗。别說是頂頭的将軍了,我看就連一個小旗都夠嗆。”
“我知道,但是我也舍不得看她受委屈。”
“哎呦!啧——這今日的菜是不是醋放多了,怎麼還能有這麼酸的話。”張辭拍了拍一旁杵着跟木頭一樣的刀疤馬,“老馬,快拿本小本子記着,指不定你往後用得上!”
“她不喜歡這些,太酸。”
“哎呦——風雪過去了,庫克勒也該帶着兵過來了。京裡一日不派人過來,他們心裡就一日不安。遲則生變啊——”
“潇潇早就把信傳回去了,你不是知道嗎?”
張辭對邵啟眨了下眼,十分得意:
“不但傳回去了,還傳的大得很。”
邵啟不解。
“你啊——你——”張辭恨鐵不成鋼的擺了擺頭,“你可别認為就你想吃肉。”
“看看吧,看看這次來的是誰。就知道你吃不吃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