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決擇。”林莫兮哭累了，趴在斤羽的懷裡，喃喃低語道。

“你應該感謝，你還可以選擇。”

到了晚上，斤羽輾轉反側睡不着，林莫兮和周澤的命運徹底改變了，小說世界的未來已經全部走樣。她還能回去嗎？

如果有一天，讓她選擇，她會選回去，還是留下。

她還沒回答，再次進入夢境中的現實世界，裝修好的房子裡，另一個斤羽正陪斤媽媽吃着飯，兩人說說笑笑，關系融洽。

客廳上還懸挂着一張放大的藝術寫真，裡頭是母女倆的合影，都穿着漂亮的裙子，坐在海邊的石頭上，赤腳淩空于海面，兩人都笑得肆意飛揚。

斤羽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她和媽媽拍的，她和媽媽也從來沒有去過海邊。

她眼睛澀澀的，自己和媽媽的關系一直有些緊張，沒想到，小說世界裡的斤羽竟然能和媽媽相處的這麼好。

這讓她既欣慰又嫉妒，為什麼她做不到的事，别人卻可以替她做得那麼好。

她跟在另一個斤羽身後，看她吃過飯，回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直播。

斤羽就站在她的身邊，探頭去看手機上的彈幕。

“小羽好，我想看平凡的世界，但是太長了，你能不能解說。”

“我好想看偵探懸疑的故事，但自己看有點害怕，小羽能不能抽空講講這個系列。”

“小羽講解的張愛玲系列，真的好精彩，我都重複看了好幾遍了。”

“特别是小羽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一些自己看書時會忽略的細節，和作者寫作時的背景，就更容易理解到小說裡的精妙之處，比我自己囫囵吞棗可強多了。”

斤羽慢慢的，坐下來，聽着另一個斤羽和直播間的網友們聊天，也不由得感慨，她果然和自己不一樣。

自己總是裝作很細膩的樣子，其實内心是個莽撞的人。

而另一個斤羽才是真的細膩又敏感，但在小說世界裡，為了不讓做生意忙碌的父母擔心，總是裝作心很大，不在乎的樣子。

所以，他們才能在互相交換之後，那麼迅速又沒有障礙的融入另一個家庭。

“斤羽，所以，我真的回不來了嗎？”

另一個斤羽仿佛意有所動，轉身看了看身邊，卻空無一物，直播間裡已經有人開始調侃。

“好吓人，小羽除了解說，還要開始演了嗎？”

“會不會忽然冒出一個……狗頭！”

“你是狗頭，你全家都是狗頭。”斤羽恨恨的沖着其中一條彈幕吐槽。

好好的，傷感的氣氛，被狗頭沖淡。

頭一歪，她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用手一抹，全是她的眼淚。

這個世界上，又何止一個林莫兮陷入選擇的痛苦。

一到單位，就聽到一個消息，何編導特意把斤羽叫去，“你聽說了吧。”

“早上一來就聽大家在議論，說是要從台裡選撥一個新聞主持人是嗎？”

“對，就是這麼回事。”

“不是剛來了一個沈丹嗎？咋啦，她爸又出事了。”

“你這丫頭，淨胡說。”

斤羽悶笑，“這不是開玩笑嗎？别當真呀。一個沈丹一個麥馨姐，還有個大李哥，這不是正好嗎？”

“馨姐已經四十多了。”

“不是吧，台裡卸磨殺驢，四十多怎麼了，馨姐那張臉，那不是年齡的問題。是往那兒一戳，嗨，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她就該是播新聞的。觀衆一看那張臉，就覺得，咱國家真好。”

“這是誰的小嘴啊，怎麼這麼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上趕子拍我馬屁呢。”推門而入的正是麥馨。

斤羽驚疑不定的看看何編導，又看看麥馨，這是鬧哪兒一出。

“我就是知道您過來，故意拍您的馬屁，您信不信。”斤羽試探道。

麥馨樂了，這小姑娘太逗，太好玩了，她迅速闆起臉，“不信。”

“呵呵……”兩聲呵，呵的極慢，中間還頓了頓。

何編導嗔道：“你就搞怪吧。”

然後請麥馨坐，“馨姐，這家夥精着呢，肯定是猜到了。”

“你不樂意。”麥馨問道。

斤羽歎了口氣，“您二位什麼都沒說，我總不能自作多情的說自己樂意不樂意吧，我都不知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