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清輝閣前,柳嬌看着蕭晦的離去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
因着剛剛的一打岔,她表哥最後到底應沒應她求教棋藝的事,也沒個準。
柳嬌正想着這事呢,剛走到知客園,卻見許多的人圍在了一起。
這又是什麼熱鬧?
柳嬌慢悠悠的往過去走。
還沒到走到跟前,就聽見了陳蓉十分氣惱的聲音,:“你說話呀,你是沒長嘴嗎?”
“你啞巴了?!”
沒得到回應的陳蓉越發來了火氣,她喝道,:“說話!”
聽着動靜的柳嬌登時臉色就變了。
她‘嗖’的一下就擠了進去,果然就見衆人圍住的是宋芷晴和陳蓉。
溫從霜正拉着陳蓉,一旁的姑娘也有出聲勸和的,隻陳蓉卻惱怒的臉色愠紅。
再看念歸扶着的宋芷晴,低着頭渾身都在輕輕的打顫,柳嬌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
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宋芷晴的手,柳嬌擋在宋芷晴的身前,轉身看着陳蓉。
瞧着陳蓉七竅生煙的模樣,柳嬌先看着溫從霜,笑着道,:“溫姑娘,我來的晚,還不知道這是......”
“又是你,柳嬌,當真是哪裡都有你惺惺作态的模樣!”
“哪裡都有你!”
瞅着柳嬌,陳蓉話說的咬牙切齒,整個人都像是快被氣的冒煙了。
“瞧陳姑娘這話說的。”
柳嬌不緊不慢的笑着道,:“這是知客園,我不回這,還能去哪?”
“再說了,我是要回落桐院,可大家都在這門口,我過來看看,若是有個什麼事也能及時請了于大管家來......”
“你少在這裝模作樣的拿于大娘子壓我!”
“你今日就是說破天去,我都占着理呢!”
說起這事,陳蓉還覺得委屈呢。
為着今日的請安,她千挑萬選了最心愛的月白裙,這裙子的邊邊都是閃着銀點點的光的。
結果在定波堂白費一波心思出來,轉頭就被宋芷晴給弄髒了。
陳蓉說着一拉裙擺,:“看看,你好好看看,她把我裙子都弄髒了,我讓她向我道歉不過分吧?”
“可她倒好!”
“隻知道一個勁低着頭不說話。”
說着,說着陳蓉自己都被氣笑了,:“哈,我今日倒真真是長了見識。”
她哆嗦着手指,又點了點柳嬌和她身後的陳蓉,:“你們,一個就扮啞巴一味的裝可憐。”
“一個牙尖嘴利慣會裝模作樣的裝好人,哈,真好,真是好樣的。”
聽明白了什麼事,柳嬌看了看陳蓉裙擺處沾的泥點子,帶着幾分惋惜的道,:“陳姑娘今日的這身裙子果真好看。”
“陳姑娘穿着更是鮮亮明豔,這一下弄髒了也确實可惜。”
“哎,換做是我,我隻怕要心疼好久。”
這才像話麼。
聽着柳嬌的溫言軟語,陳蓉直沖天靈蓋的火氣都落下去了一點。
一旁的溫從霜出聲勸道,:“好了,蓉妹妹你也消消氣,這本就是一件小事。”
“對了,蓉妹妹,剛剛你不是還說要趁着今日的細雨将歇的時候,去瞧瞧雨挂松枝的景色嗎?”
“若是晚了,隻怕雨要下的大了,我們現在就去......”
‘噌——!’
溫從霜的話還沒說完,陳蓉一下又氣又委屈的嚷嚷,:“還賞什麼景啊。”
她抖了抖手裡的衣裙,眼裡都快落淚了,:“這是我喜歡的衣裙。”
“姓宋的弄髒了,卻連一聲道歉也不肯,如今,如今竟又成了我的不是?”
溫從霜輕輕的拍着陳蓉,低聲哄她,:“沒有,沒有,好妹妹,是我的不是。”
目光在溫從霜的身上打了個轉,柳嬌回過身看向宋芷晴,輕聲道,:“芷晴,你怎麼樣,雨天路滑,身上可有哪裡扭傷着了?”
宋芷晴搖了搖頭。
她擡起頭,張了張嘴,可看着周圍圍了許多人,還都在看她,她的臉色一下變得青白,嘴唇顫抖着,就是說不出話來。
見狀,柳嬌連忙擡起頭四處看了看,可眼前除了人之外,什麼都沒有。
隻有人。
人.......?
柳嬌若有所思的讓松蘿扶着宋芷晴,自己朝着周圍笑着道,:“這雨眼瞧着又要下起來了。“
“各位姐姐一早請安,回來又耽擱了這半天,隻怕也累了,若是再淋着雨隻怕不美,不如都回去早些歇着?”
說着,柳嬌又看着陳蓉,:“陳姑娘,我剛來的時候,還隻當有什麼熱鬧可瞧呢,卻不想是件心頭好不慎染污的憾事。”
陳蓉抹了把眼淚,瞪大眼睛又朝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看去。
很快,就有人開始往院裡走了。
有一個帶頭,其他的人也不好久留,便是剛剛出聲勸和的姑娘們也對着柳嬌和溫從霜點點頭,随後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她們走了。”
柳嬌輕輕的拍了拍宋芷晴,:“芷晴,若是剛剛陳姑娘說的事是真的......我同你過去,與她道歉可好?”
宋芷晴點了點頭,柳嬌便同宋芷晴朝着陳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