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珉的可憐都裝不下去了。
他連忙撲到門上,看着春桃,:“春桃,小表妹她現在怎麼樣了?”
死死的捏着手裡的帕子,春桃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她輕輕的拿帕子掩了掩唇,柔聲道,:“少爺别擔心,表姑娘她好着呢。”
見蕭珉相信又不相信的模樣,春桃撲哧一下,她掩唇的手都笑的抖了抖,:“奴婢騙您做什麼?”
說着,春桃正了正臉色,輕聲道,:“王姑娘落水受驚不小,吃了藥還昏睡着呢,表姑娘倒是一早就醒來了。”
“老夫人請了表姑娘去前堂問話。”
“表姑娘走過去的這一路上,府裡不少人都瞧見了。”
“也是表姑娘的身子骨素來就好,人倒是很精神。“
表妹的身子這麼好的嗎?
蕭珉略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他記得柳嬌的臉色時不時都泛着白,夏日裡稍微叫日頭曬曬,人都蔫乎乎的,垂着眼可憐巴巴的,沒什麼精神。
但春桃現在騙他?
蕭珉湊過去使勁看了看,又不像。
迎着蕭珉遊疑的目光,春桃又壓低了聲音,稍顯鄭重的道,:“少爺,王姑娘畢竟是琅琊王氏來的貴客。”
“千裡迢迢的來拜壽,又在府上遭了這無妄之災,這事總得有個交代。”
看蕭珉微松的眉頭,春桃趁熱打鐵,:“夫人說,關着少爺也是怕少爺您一時沖動。”
“表姑娘怎麼說起來都是府裡的表親,若是連問個話,咱們府上都一堆人的湊過去求情,落在王氏的人眼裡算個怎麼回事?“
“您沒看府裡其他的人都沒動。”
“老夫人最喜歡王姑娘,這事由着她老人家處置才最合适。”
蕭珉被說動了,他看着滿眼認真的春桃,慢慢點了點頭,:“春桃姐姐,我知道了。”
春桃笑着松口氣,:“少爺您能明白就好。”
說完春桃看着蕭珉臉上滲出來的血珠,又心疼又惱,:“少爺 ,您快去給臉上的傷擦擦藥吧。”
蕭珉點了點頭,隻是剛轉身走了一步,他又折返了回來,認真的道,:“春桃姐姐,這次落水的除了王姑娘,也有表妹。”
“她嗆了水,也吃了苦頭。”
“更何況,她的年紀又小,這樣的事必定也吓着她了。”
“府上即便要個交代,也不能,不能都怪在她的身上。”
春桃臉皮抽動了一下,随後她笑着點點頭,:“公子放心,這話奴婢一定給夫人說。“
“多謝你了,春桃。”
“都是奴婢應當做的,哪裡值當公子道謝呢。”
看着蕭珉去了裡間擦藥,春桃轉過身時臉色沉了下來,她看着歲山,輕輕擺了擺手。
對着夫人跟前十分得臉的大丫鬟,歲山的腰也直不起來
他點頭哈腰的湊過去,:“春桃姐姐,有話您吩咐。”
春桃垂着眼擦了擦手,:“這原不是什麼大事,也和少爺無關,如今關着少爺,也隻是怕少爺一時激動。”
“少爺将歲安派出去打聽消息,想來這會兒歲安也在夫人跟前回了話,一會兒就能回來。”
“歲山,這府上有些人見少爺心善,就想法設法的往過來貼,恨不能占盡便宜......”
說着,說着春桃反應過來,她收回了話,隻看着歲山,:“少爺面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知道吧?”
歲山連連點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
蘭華園
進了院,門口的小丫鬟見春桃進來,連忙伸手搭起了門簾,:“春桃姐姐,您快進去吧,夫人在小佛堂。”
春桃點點頭,進了裡屋。
小佛堂
檀香袅袅,香燭冉冉,供奉的觀音像慈眉善目。
春桃腳步放輕了些,她對翻着佛經的阮夫人道,:“夫人,奴婢按您的吩咐去看了公子,公子這會兒不鬧了。”
阮氏點了點頭,:“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春桃搖搖頭,:“奴婢哪裡值當就說辛苦。”
說着,春桃歎着道,:“公子才是辛苦呢,回來的時候,公子才要給臉上擦藥呢。”
“擦藥?”
阮氏頃刻間擡起頭,她看向春桃,眉頭皺的緊緊的,:“他在屋裡待着還能傷着哪?”
春桃滿是不忍又是慶幸,:“也幸虧夫人您讓奴婢去的早。”
“公子惦記表姑娘,一心想出來,臉擠在門框上都剮蹭的出了血還是不管不顧。”
“還是奴婢按您的吩咐說了好些話,公子才聽進去一二。”
“奴婢臨走的時候,公子還不忘囑咐多看顧表姑娘些。”
春桃的話說完,佛堂裡靜的仿佛隻能聽見香燭燃燒的聲音。
“下去吧。”
這次,春桃沒敢多言,隻低着頭:“是。”
昏暗的佛堂内,阮氏閉着眼,面色平靜,隻‘啪’的一聲,手中的佛珠被拽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