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了半天,都沒能得到隻字片語的回應。
見蕭晦又擡手給他倒茶,闫老大夫當即氣咻咻的站了起來。
可還沒等闫大夫再說什麼,就見長奎腳步輕快,滿臉驚喜的跑了進來,:“世子,二公子回來了!”
“告辭!”
闫老大夫一甩衣袖,直接仰着頭就走了出去。
“這......”
長奎莫名其妙的看着蕭晦,卻見他們公子點點頭,:“去送送老大夫。”
“是。”
片刻的功夫,滿身文人書卷氣,溫潤如玉的年輕公子就走了進來。
看着屋中的蕭晦,來人笑着拱手作揖,:“大哥。”
蕭晦伸手扶住了蕭玠,:“路上可還安穩?”
“嗯,安穩。”
蕭玠點點頭,一邊随蕭晦坐下,一邊煞有其事,慢條斯理的道,:“除了餐風露宿,吃食辛苦,船上犯暈,馬車颠簸,駿馬難騎外,再無其他的煩惱。”
聽蕭玠這樣說,端着茶湯進來的長和強忍住笑的低下頭,肩膀抖了抖。
“你孤身一人在京,又晝夜兼程,千裡迢迢趕回......如今回了府就好生歇息幾日。”
蕭玠輕輕眨了眨眼,端起來茶湯時整個人放松的半靠在椅上。
整個人放松下來,又安靜惬意的喝了幾口廬山雲霧。
蕭玠擡眼看着蕭晦,:“大哥,我這剛進府,可就已經聽了一耳朵的熱鬧。”
“祖母她老人家頭風發作,要好生修養,那位遠道而來,琅琊王氏的王姑娘也得好生靜養......”
關于蕭老夫人頭風發作這事......
嗯,蕭玠從前還在府中的時候,就已經見得實在很多了。
說着蕭玠放下茶盞,:“也不知明日能不能見着她老人家。”
蕭晦點點頭,:“闫大夫看過了,祖母無礙,隻需略微靜養,明日你自去請安便是。”
“那就好。”
蕭玠點點頭,随後又忽然一臉惋惜的輕歎了口氣,:“诶呀呀,可惜這京城我去的早了。”
蕭晦淡定的看着‘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蕭玠。
果然就聽他又是搖頭,又是可惜的道,:“倒是沒能見着咱們那位小表妹。”
見蕭晦還是冷清清的神色,蕭玠卻不憷他。
更是眼含期待的笑着道,:“大哥,等明日得了空,你給我好好的引薦引薦?”
蕭晦輕輕颔首,:“她如今還需靜養,等她身體好些了。”
聽着蕭晦的回答,蕭玠搖搖頭,:“倒真是不巧。”
“對了,大哥,府上可定了你和王姑娘的婚約?”
見蕭晦直直看過來,蕭玠連連笑着搖頭,:“大哥,這事可不止是我好奇,便是京中的百姓,我那些同僚,甚至是陛下都格外關注此事呢。”
“陛下年紀輕,私下裡問我時滿臉的好奇,隻說百姓都說你們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朝堂裡,旁的人一提起蘭陵蕭氏同琅琊王氏的這樁聯姻,倒是李相他們嘴上笑呵呵,眼裡卻絲毫笑不出來。”
“大哥,你說說,裡裡外外這麼多人關心,我卻不清不楚的,這不是幹着急嗎?”
“王姑娘此次,隻是來拜壽的。”
‘咔哒——’
聽着蕭晦的回答,蕭玠手邊的茶盞被他碰的抖了抖。
他豁然擡起頭看着蕭晦,卻對上蕭晦不閃不躲,冷清清又平靜的眼眸。
蕭玠扶着茶盞的手輕輕顫了顫,:“是嗎?”
蕭晦點點頭,:“是。”
蕭玠是想笑的,可此刻,看着蕭晦認真的神色,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垂下眼擦了擦沾在手上的茶水,明明不是很燙的茶水,蕭玠卻有種滾燙的灼傷手的錯覺。
“大哥。”
“嗯。”
蕭玠垂着眼,慢慢道,:“我在京中的時候,曾在外頭見過一株蘭花。”
“獨獨那一支,驚鴻一瞥間念念不忘。”
“後來,幾番猶豫後,我還是想辦法将它移到了我的内室,想着這下好了,能和它朝夕相對,日日欣賞它的美麗。”
“隻是可惜啊。”蕭玠搖了搖頭,:“我滿心歡喜間,卻不想風吹一吹,陽光曬一曬,這花就忽然枯萎了。”
“我眼看它一日日凋謝,又氣又惱,埋怨它不争氣,又恨自己為什麼将它摘來,最後更是忍不住将枯萎的花丢棄了。”
看着蕭晦一如既往的神情,蕭玠笑着搖搖頭,:“在京中悶得久了,竟然忍不住和大哥說了這許久的話。”
說着他站起身,:“我就不耽擱大哥你休息了。”
“大哥留步,早些歇息。”
蕭玠潇灑的走了,屋内一時安靜了下來。
看着映進屋裡的月光,蕭晦忽的起身,慢慢的走到了院中。
月色清涼,他靜靜的站着,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