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給自己壯膽,她踏上台階,推開了那張半掩的門。
出乎意料的,童向槿聽到開門的聲音竟毫無反應,甚至自己的腳步漸近,她也不曾回頭看一眼,仍是握着筆在紙上寫着什麼。
這孩子看起來挺乖的啊,那個姓徐的不會是吓我的吧!
岑溪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後,探頭看了看她身前的宣紙,這一看倒教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童向槿哪是在認真學習啊,她桌上的宣紙上畫着數位女子,無一例外都被她畫了一個大大的“×”,而她還在提筆畫下一位,隻是這位臉上卻是空白的。
似是感受到岑溪已經站在了身後,童向槿冷笑了一聲,提筆蘸墨,在剛畫完的女子身上也畫上了一個大“×”。
蘸滿了墨汁的毛筆提在她手裡,濃黑的墨汁就這樣一滴滴掉落在畫中的女子身上,看着格外瘆人。
岑溪打了個寒顫,這小孩怎麼這麼重的“殺氣”。
“又來一個不怕死的。”童向槿将毛筆置于筆擱之上,說話的神态和語氣都與她的年紀不相符。
岑溪沒有接茬,仍是站在她身後,她還真想看看這小孩能玩出什麼花來。
“我爹閑來無事送我來求學,你也閑來無事,來送死嗎?”童向槿雙手抱胸靠坐在高大的太師椅上,用着自以為兇狠的語氣威脅着岑溪。
可是一個仍處于垂髫之年的小女孩,坐在比自己都高的椅子上,撇着嘴說狠話,真的讓人忍不住笑。
岑溪現在反而有一種,她越頑劣,越有趣的感覺。
童向槿一直在等着身後的人向自己求饒,可是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場面,她眉頭緊皺,明明先前好幾個都被她吓得服軟的。
她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轉身朝岑溪看去,正對上岑溪笑意盈盈的眼睛。
她瞬間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從椅子上跳下來,氣沖沖地朝岑溪走去,提起腳就往岑溪的小腿上踹去。
可她沒想到,岑溪竟然如此靈活地躲過去了。
“你怎麼敢的!”她握緊了拳頭,咬牙又是一腳,結果又踢了個空,而岑溪正雙手抱胸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童向槿徹底爆發了,捏着小拳頭就朝岑溪撲來,岑溪一個閃身跳到她身後,抓住她的雙手往後一扭,便将她鉗制在身前。
童向槿雙眼通紅,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嘴上卻不饒人,她一邊掙紮一邊大叫:“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打我,我要叫我爹爹辭了你,再将你扔到江裡去!”
岑溪騰出一隻手來,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俯下身在童向槿耳邊說:“童小姐息怒,我不是你爹爹聘的,所以你辭不了我。至于要将我扔到江裡去,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我水性極好,扔到江裡我還是會回來将你抓到手裡!”
“就像這樣!”她手上一用力,童向槿吃痛大叫一聲。
“而且,我會叫整個武甯城的百姓都知道,你童向槿再是童家嫡女掌上明珠,被我一個小小伴讀抓在手裡,隻能任我拿捏任我欺負,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