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倒也不惱,搖頭晃腦地往童向槿的房間去。
她剛走上東廂房的台階,眼神瞟到坐在太師椅上小小一個的童向槿,不同于往日的頹廢,今日的她竟坐的筆直,正握着筆在書案上寫着什麼。
這倒是勾起了岑溪的興趣,她刻意放輕了腳步,踮着腳往房間裡挪。
她自以為自己動作足夠輕,必定不會被童向槿發現,結果剛走到她身後,童向槿便好似身後長了眼睛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桌面上寫得滿滿當當的紙撕得稀碎。
然後......将碎屑揉成一團,扔到了角落裡。
她這緊張兮兮的行為不由得讓岑溪想起了初次見她時她也是寫寫畫畫,把對自己這個未曾謀面的伴讀的厭惡表現得淋漓盡緻,今日,隻怕也是差不多吧,岑溪自嘲的想。
也許自己這個伴讀真的當得沒啥意義,是不是該想想其他後路了。
這一天的文課,岑溪也好似被抽了魂般,百無聊賴地聽着先生的長篇大論,以前從未注意過,窗外的蟬聲竟如此惱人,窗外的雲倒是百般變換形狀,新鮮的很。
她們二人都精神恹恹的,就連一直在不停講課的先生也看不下去了,他長歎一口氣 說道:“二位若是不想聽鄭某的課,大可向掌學言說,往後将此課撤了便是,也省得耗費二位的時間,好讓二位得以聽聽蟬鳴看看綠樹。”
岑溪連忙擺手道:“非也非也,先生如此炎熱之日仍在耐心講學,授業之心實在令學生感動,隻是這窗外蟬鳴惱人,一時便走了神,并非我二人不願聽先生講課,先生請繼續,繼續......”
鄭先生點了點頭,又是一番通古博今的大理論,岑溪聽着聽着便有些乏了,眼皮都有些打架了,但是礙于自己剛才對鄭先生說的那番話,她隻能咬咬嘴唇,掐掐大腿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岑溪以為童向槿會比她更困,往旁邊看了眼,結果發現她毫無困意,隻是仍然扶着額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岑溪歎了口氣。
好不容易等到鄭先生的課完了,岑溪轉過頭想跟童向槿說句話,結果她一扭頭便從椅子上下去了,沒等岑溪叫住她便走出房門下了台階。
岑溪心中的挫敗感更甚,于是也跟着她出了門,正好碰上從後院一起過來的徐旻昭和姜浔,徐旻昭笑得一臉燦爛,姜浔亦是臉上挂笑。
岑溪心道,這兩人怕是有戲。
一天的文課結束,又到了放課的時候,童向槿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岑溪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發愁。
突然,岑溪想到今日她丢的紙團,于是趕忙走到房間角落,将那一團碎紙拾起,一點點抹平再拼拼湊湊,但是童向槿撕得太碎了,光是把這紙張拼起來都耗費了她不少時間。
等到拼的差不多的時候,天已經近黑了,她隻好端來燭台,照着上面細細地看。
這一看,倒叫她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