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上,阮棠穿着華美的吉服出現在衆人面前,柔如蟬翼的月影紗上,由金絲繡着大片大片的芙蓉花,翠羽仿成的絲線繡成彩蝶,在花叢中熠熠生輝。
衆多女眷臉上神色各異,或驚豔或嫉妒,嘴上卻說着恭維的話。男賓眼中有着隐秘的觊觎,和阮棠那多金老爹聊得更加熱絡。
有華服加持阮棠想,大概也算得上是個絕色美女吧,來參加阮棠及笄禮的非富即貴。
其實衆人心裡清楚,如今來參加宴會的很多名門望族。都存了要與長安首富結親的意思。
這樣的想法,在沈澤明還是長安首将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敢想。但如今沈家落敗,一些人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商人重利,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沈阮兩家的親事必然會黃。
“呦——!這不是沈公子嗎,不知道沈公子給你的未婚妻準備了什麼禮物啊?”一個紫衣錦袍少年攔着沈元澈問道。來人正是趙子軒,他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懷好意。
“趙衙内,您就别打趣沈公子了,誰不知道您送的是東海千年夜明珠,有市無價。沈家如今這般境地,您就别為難他了。”旁邊一個滿臉油膩的胖公子一臉谄笑着搭讪。
趙子軒騷包的打開折扇,用自以為風流倜傥的姿勢,朝阮棠抛了個媚眼,差點連隔夜飯都嘔了出來。
比起惡心,他們竟然敢在阮家府邸這樣欺負沈元澈。
‘當本仙女是擺設的嗎?’阮棠心裡嘀咕,提着裙擺一路小跑向沈元澈奔去。
衆人餘光掃到阮棠的月影紗披帛和玉帶一起飄在空中,也能聽到她頭上發簪的流蘇和耳墜微微觸碰在一起時發出的瑩潤聲響。
穿過人群,阮棠滿眼都是沈元澈,心髒在胸腔裡不的劇烈跳動着。
沈元澈也看向阮棠,眉眼溫柔,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彼時陽光清淡,沈元澈整個人發出毛茸茸的光,好看極了。阮棠上前親昵的摟住沈元澈的胳膊,仰着頭笑盈盈的說道:“元澈哥哥,你總算來了,阮棠都等你好久了。”
說罷阮棠便冷眼看着趙子軒,客氣疏離道:“趙公子,請上座,家父已經恭候多時。”
大概是阮棠态度反差太過明顯,趙子軒收攏折扇冷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的走了。
阮棠看着那道花公雞似的紫色背影,毫不掩飾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阮妹妹當真要為我得趙衙内?”溫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阮棠擡眼看着俊逸的少年,嘴炮模式開啟:“元澈哥哥,除你之外,我眼裡自是容不下别人的。”
千穿不穿,馬屁不穿。
阮棠摟着沈元澈精壯的小臂,笑得一臉媚,沈元澈比阮棠高了一個頭,他淺笑着看着阮棠,眼裡透露着些許寵溺。
接着沈元澈抽出自己的手臂,下一刻卻執起阮棠的手,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在阮棠的手背蜻蜓點水一般,快到阮棠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嘴唇溫潤的觸感實實在在的在阮海棠的手背上點起了無數的小火苗,瞬間燒紅了她的臉頰。
這誰扛得住,何況阮棠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炮灰女配啊。
阮棠慫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竊喜又羞恥的感覺襲遍全身,讓她起了好多雞皮疙瘩。她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根本沒臉看沈元澈,沈元澈卻被她逗樂了,低沉地笑聲從頭頂傳來。
聽着沈元澈俊爽朗的笑聲,總覺得耳根發燙,愈發覺得自己沒用。
“快點長大吧,阮妹妹。”沈元澈摸了摸阮棠的頭,便轉身向賓客席走去。
沈元澈要去從軍了,他似乎又長高了不少,轉眼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多了幾分沉穩和從容。如今倒真真是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其實阮棠也長高了一些,但遠遠比不上沈元澈的拔高速度。
如今阮棠隻看看到他的胸口,看着面前挺拔如松的少年郎。阮棠捏着香囊的蔥白手指微微發紅,香囊上繡着祥雲和山川的圖案,背面用月白色的絲線繡着的平安二字,右下角用銀絲線繡了小小的棠字。
這個香囊裡有去大昭寺求來的平安符。父親說他在大昭寺捐了不少香火錢,和住持打個招呼,随便找個小厮就能替阮棠取回來。
但阮棠還是親自騎馬翻過雪山,一步一步走到大昭寺,在住持那裡求來了平安符,阮棠在佛祖前虔誠地3叩9拜,祈求沈元澈平安順遂,百病不侵。透過袅袅的香煙,阮棠看不清佛祖悲憫的眼神。
那天陽光照在阮棠身上,錦緞泛着華而不實的柔光。那一刻,阮棠突然意識到,她這個炮灰原配,大概是真的喜歡上男主了。難搞,沈元澈此番從軍會逐漸嶄露頭角,直至成為秦國僅次于穆親王的大将軍,而他成為大将軍時才20歲,年少有為的少年将軍還會被長公主賜婚。這些是原書劇情故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