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着貓步,走路優雅。
阮棠沒開口,他們在家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很少說話。
“晚上去看戲嗎?”他把兩張戲票放在她面前,轉身站在窗口看天空的雲朵。
他的後背筆直,肌肉線條優美。
“看戲?”
“嗯,族長家派人送來雅座的戲票,說是可以帶女伴同去。”
“好。”她一口答應了。但是仔細思索了一下,問道:“他們為什麼給我們送戲票?”
“許是你做了玫瑰香皂送他家女眷,禮尚往來?”李泰啟道。
“或許如此。”
春季傍晚的黃昏很美,火燒雲籠罩着大地。蒼穹之下萬物微醺。
馬蹄聲很好聽。雖然阮棠不懂馬,但她聽說過,馬蹄聲越是悅耳,馬兒越是上等。
戲院雅座的氈墊很軟,比土牆小院的坐榻柔軟。
在偌大的二樓後座,李泰啟很快就睡着了。直到戲院打烊,是阮棠把李泰啟搖醒的。
“李泰啟,戲院要打烊了,我們現在得走了,馬兒還栓在樓下呢……”
“嗯,什麼時辰了?”
“已經亥時了。”
“也不知為何,一聽戲就想睡覺。”李泰啟從坐榻爬起來,拿好外袍,睡眼惺忪地跟着她出雅間,下樓。
剛走出戲院大門,阮棠忽然站住了。
阮棠被馬車擋住了去路,從豪華馬車上走下一個女子,那女子氣勢洶洶的樣子讓她有些吃驚。
女孩正是漁寨族長孫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阿香。
阿香站在他們面前,對着阮棠氣乎乎地道:“阮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她就多此一問,阮棠扯了扯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她和李泰啟的夫妻關系阿香應該知道,整個漁寨都不是秘密。
盡管是假結婚,可是外人并不知假。
阿香的目光停留在她臉龐,用手指挑起阮棠下巴,冷冷道:“倒是個美人胚子,戲院二樓後座的票有多難得你知道嗎?說要他帶女伴,難道是說帶你?!”
她這個動作激怒了阮棠。
阮棠還沒發作,她倒是先跺腳:“我要李泰啟帶我去看戲,你卻來了……害我在家等到現在!”
後世穿越而來的阮棠,自認為見過世面,可是沒想到這樣年輕的姑娘會有如此深的城府,而且口氣如此傲慢。
阮棠臉上的表情急速變幻着,李泰啟見她捏緊了拳頭的手,知道阮棠要動手了。為避免雙方難堪,拉了她一下。
阿香見他們的親密舉動更是惱怒,擡起手重重地給了阮棠一個耳光。
“你真不要臉!”
阿香用了全力,阮棠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一記耳光抽掉了。
她必須反擊,對于阮棠來說,尊嚴比其他任何都重要。‘忍’是别人的事。
‘即時反擊’才是自己的王道。
阮棠深吸一口氣,頭一低從李泰啟的面前走過去。上前揪住對方頭發往地上一甩。
阿香倒在地上,擡眸看向阮棠,滿眼的不可思議。
阮棠幾拳下去,把對方捶出鼻血。
“還打嗎?”阮棠起身,狠狠地說道。
阿香見不是對手,又覺丢了臉面。加快腳步倉皇而去。“李泰啟,你不給我個說法嗎?”
李泰啟一臉的莫名其妙。太吸引人,太有魅力,有時也很麻煩。
一日内打了兩次架,阮棠也是醉了。
不遠處,李泰啟牽着馬在等她。阮棠拉住馬的缰繩正要上馬的時候,覺得有一束目光正籠罩在她身上。
阮棠擡頭望過去,在戲院的二樓後座的某一個窗口,阮棠看到了小斌正站在那兒。
手扶住窗棂,一臉癡迷地看着她。
與阮棠四目相接,他沖她點點頭。她面無表情。
“阮姑娘,”李泰啟在催她:“我們走。”
月色之下,兩人的發絲随着馬兒的奔跑,在空中飄揚。
阮棠感覺族長家的那兩兄妹,阿香與小斌這兩人,平日在漁寨是驕橫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