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道:“是,我魂魄就曾受它掌控。”
迹棠心中了然,從義母體内取出的那枚珍珠仙寶便是璇光萬珠蚌的璇光珠了。
她轉頭看向荊棘籠,“這法寶有什麼弱點?”
薛寐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迹棠将視線轉回來,“還有什麼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你不會還想被我拿去塞荊棘縫吧?”
薛寐認命道:“這件仙器與黑衣領主的元神有聯系,你隻要動了仙寶,黑衣領主就能立刻察覺。”
“他能通過和仙器的聯系瞬間傳送過來,你根本拿不到極冽寒株,就算拿到了也跑不掉的。”
迹棠蹙眉上前。
寒冰荊棘的冰刺閃爍着寒光,根根指向她,隻要她有動作,這些尖刺就會攻擊過來。
迹棠倒是不把寒冰荊棘看在眼裡,想要打破荊棘籠很容易,問題是怎麼能切斷璇光萬珠蚌和黑衣領主的聯系。
她當然可以取了極冽寒株直接走,可黑衣領主會立刻傳送過來,交手的話她根本讨不了半分好處,隻要黑衣領主激活她體内的冰髓毒,她便隻能任人宰割。
可如果她不取極冽寒株,體内冰髓也會随黑衣領主的操控引爆。
怎麼想都是死局。
薛寐:“沒用的,黑衣領主步步為營。九州總陣他籌謀已久,你又是總陣陣眼,他怎麼可能會讓你尋到破解之法。”
迹棠若有所思,“也不是毫無辦法。”
薛寐壓根沒聽她說了什麼,“别做無用功了,與其這樣,不如追随黑衣領主,還能謀個活路。”
迹棠抽神看它,似笑非笑,“你這是勸我保命?”
怎麼可能。
它是怕迹棠把自己作死了,它也要被波及。
兩人心知肚明。
薛寐顧左右而言他,“明知死路一條,再掙紮有……”
迹棠已經在他說話時,果斷破壞掉了荊棘籠。
薛寐的殘魂劇震,“你瘋了!”
迹棠終于看見這件仙器。
她感歎道:“不愧是仙器!”
璇光萬珠蚌通體散發瑩潤光澤,連散開的光澤都充盈着仙氣。它隻有手掌般大,上下蚌殼微微合攏,裡面漂浮着十數顆皎潔圓潤的珍珠,散發的清涼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美好感受,然而這件法寶卻是一件大殺器。
薛寐無暇看仙器,隻感覺死神再一次向他張開了懷抱。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蚌殼有要打開的趨勢,它頓時吓得殘魂亂顫。
迹棠分出一道元神。
這道元神和以前她使用的元神之力迥然不同。
乳白色的元神有如實質,散發出的能量一時間竟蓋過了璇光萬珠蚌的仙氣!
薛寐震驚不已,“你竟然分離元神本體!你!你是要用元神本體承載璇光萬珠蚌!”
他說對了。
黑衣領主受天道所限,他帶來的仙器也定然受天道所限。
而迹棠身為渡劫期,又受過飛升雷劫,已然觸到天道門檻,她如果用元神本體承載璇光萬珠蚌,便可以在黑衣領主無知無覺中把仙器困住,黑衣領主自然察覺不到。
薛寐還在尖叫,“瘋子!真是個瘋子!”
元神本體和元神之力雖同屬元神,但兩者截然不同。
如果把元神比喻成一顆閃着光的心髒,那麼元神之力便是圍繞心髒的光芒,随主人調動使用,随取随收。
即便光芒因某些原因暗淡了,心髒也會重新制造光芒。
而元神本體則不同,元神本體就是心髒本身,分離元神本體,就是在心髒上剜一塊肉。
心髒雖然不會因為被剜下一塊肉而失去生機,可也無法再恢複如初。
擁有疤痕的心髒如何與完整的心髒相比?
對迹棠的傷害也可想而知。
迹棠嫌薛寐太吵,揮手把它扇去一邊。
她托着分出的元神本體靠近璇光萬珠蚌,在元神本體準備包裹璇光萬珠蚌時,突然被另一道元神之力推開。
她愣了愣,看着這道再熟悉不過的元神之力說:“師兄?”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師兄的這抹元神之力,想來應是她主動給薛寐讓出身體控制權的時候,師兄趁機進來的。
之後她重新掌控身體,也沒有查看識海,自然就沒有發現他。
宿盡舟的元神之力在她臉頰蹭了蹭,沒有回答她,反而是散開的元神光芒逐漸變得凝實,很快就如迹棠分離出的元神本體一般無二。
迹棠忽然變了表情。
她立刻去攔,卻被凝實的元神本體擋了回來!
宿盡舟料定她不敢有太大動作,如果她強行阻攔肯定能攔住,但也會對宿盡舟的元神本體造成損傷。
而他要的就是迹棠束手束腳。
宿盡舟的元神本體毫不遲疑,徑直把璇光萬珠蚌包裹入内。
與此同時,擋住迹棠的元神本體也在這一刻與包裹璇光萬珠蚌的元神本體融合。
仙氣很快收攏幹淨。
宿盡舟的元神本體飛向迹棠。
迹棠眼底發紅,默不作聲捧住他這道元神本體貼近額心。
“等我出去再找你算賬。”
宿盡舟這時才出聲,帶着笑意,“好,到時随你處置。”
他的聲音有些低。
迹棠心疼地咬咬牙,把宿盡舟的元神本體和自己的一同收回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