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櫻躺在太醫院裡,看着窗外桃樹上的桃子,心想這大桃子用來做果飲肯定好喝。這皇宮裡的桃子,怎麼壞了都沒人摘呢?
他已經在這裡躺了好幾天,身體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也沒人來催他走。
他現在是宮裡的大紅人,也沒人敢來催就是了。
先是跳進玉明湖救起公主,再是闖進大火中拿回先皇後的遺物,此等功勞,誰敢小觑?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在他現在在舒榮公主心中的位置。
本來這太醫院隻接管朝中重臣,一般的傷員,都是在宮外的侍衛所養傷。但他可是房不瀛啊!
那晚榮華宮大火,舒榮公主站在大火前等着,一遍又一遍地問着這個名字。
到最後宮外的修仙師進來幫忙把火滅了,也沒見有人出來。衆人都說房不瀛肯定燒死在裡面了。
就算修了些靈力,那麼大的火沖進去,怎麼能不燒死呢?
“找到屍體,厚葬。”呂舒榮走的時候留下這麼一句話。
可是誰能想到,第二天挖出來的,竟是個活人!
衆人趕忙将南宮櫻送去太醫院,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養傷。這間房又大,窗戶外面的景色又好。
公主聽說這個消息後,立即便來了太醫院。
南宮櫻此時才仔仔細細看着來人。
果真是,面如紅霞,眼若桃花,娉婷袅娜,步履生香。
呂舒榮穿着一件暗含金絲的淡粉色衣服,明黃色的披帛飄在空中,頭上的步搖碰撞出清脆的金石聲,額間一瓣桃花花钿襯得皮膚更加嫩白。
和昨日落水的樣子,大相徑庭,卻又各有其美。
窗外桃子景,窗内桃花人。桃言春意盎,人言意惶惶。
這公主,和埕墟湖的那些姐姐比,确實不落下風。
南宮櫻又一下沒回過神來。
“怎麼?大火燒丢了魂?”呂舒榮站在窗下,笑着說道。
微風過她的發梢,将陽光也吹進了風裡。
“不不不,給公主請安。”南宮櫻說着要站起來。
“不必多禮。”呂舒榮坐在珍珠擡過來的凳子上,“你可好些?”
“多謝公主關心,太醫說小人并無大礙,隻是需靜養些日子。”
“行,那你便安心在這裡養着。你去我宮裡當差的事情,我已經禀了父王,他同意了。所以不着急。”
“多謝公主!”
“這有什麼好謝的,都是你應得的。況且,來我宮裡當差可也不是那麼輕松的。”
“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呂舒榮嘴角微微含笑,“沒有這麼嚴重……你能幫我拿回母後留給我的鏡子,我很是感激。”她看着南宮櫻的眼睛。
南宮櫻這才想起鏡子的事,他忙從懷裡拿出那玉面銅鏡,交給呂舒榮。
“如今清醒過來,親自交到公主手上,也是了了我的心願了。”南宮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呂舒榮眼眸一轉,說道:“那些人想從你這兒讨鏡子,也是想要到我這裡邀功。中途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罪責自然還是在你身上。你細心些,總是好的。”
“公主明鑒。”
呂舒榮低頭仔仔細細地看着鏡子,嘴裡說道:“不過,這皇宮裡,還沒人敢造次。”
她反複檢查着,除了背面的木質紋有一些燒傷,好像沒什麼大礙。
過了半晌才擡起頭看着南宮櫻,“多虧了你,真是多虧了你。”
“公主客氣了,都是應該做的。”
呂舒榮站起身來,“行吧,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大好之後,直接去昭和宮就行了。”
榮華宮大火後,她暫時搬去了昭和宮。
“是。”
呂舒榮走後,南宮櫻這養病的房間就再也沒有安靜過。每天前來拜訪探病的人絡繹不絕,大多數他都不認識。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結識了諸多同僚。
房間裡吃的喝的從不間斷,那侍衛長張泛更是一天來看他五次,一口一個“瀛大哥”地叫着,叫得南宮櫻怪不适應。
雖說他已經活了兩百年,但也隻是剛剛成年的晚輩,如何擔待得起“大哥”之稱?
皇帝叫人徹查了玉明湖和榮華宮,并未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玉明湖的棧道是因為年久失修,被水蟻蛀食了。而榮華宮,是南宮櫻回去的時候将呂舒榮的床下的密道又關上了。
皇帝雖查出火源有些不對勁,但是始終沒有找到殿内的機要,最後結案時隻能對外聲稱是風吹倒了蠟燭而已。
呂舒榮在她的娘親去世之後,就一直在榮華宮住着,皇帝一直沒有機會大舉搜查。這回這火一燒,反倒是讓他可以一探究竟。
除了皇帝外,呂舒榮也在琢磨這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坐在昭和宮的閣樓上,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榮華宮那一攤廢墟。
宮裡的侍衛們正在把那些燒毀的梁柱搬走。
怎麼會這麼巧?突然落水,又突然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