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般來說,都是還沒修成呢,人就已經沒了,還有個啥的長生不老?
“樊大,你這說了個屁啊!”隔壁桌的一個将士說道。
南宮櫻看着沸騰的鍋,突然開口道:“其實不然,仙和妖也是會死的,隻是活得久一些而已。”
“聽到沒有,将軍說,仙和妖也是會死的。”張泛拍了拍樊大的肩膀。
“那你們說說,你們剛剛想說的東西是什麼?”樊大道。
“你先說。”張泛和劉一刀對着彼此同時說道。
兩人聽見對方的話,又同時看向南宮櫻。
“張泛。”南宮櫻點名。
“難道是,地界的那個東西?”張泛試探着問道。
“不愧是張軍師,果然無所不知!”劉一刀說道。
“到底是個啥東西呀?”樊大問道,“你們這不也說了個屁嗎?”
“據說是有一顆神樹,渾身都是寶。樹根熬的湯喝了便能長生不老。”劉一刀補充道。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樹?”隔壁桌的将士又轉過頭來,“劉一刀你不是在忽悠我們吧?”
“嘿!我說林遠,要不你坐過來得了!怎麼那麼多話呢!”劉一刀說道。
張泛拍着劉一刀的背,“兄弟,這回還真是你記錯了。不是那個樹的樹根,是樹心!”
“樹心?樹還有心嗎?”樊大來了興緻。
南宮櫻也看着張泛。
“就是樹心,準沒錯。那樹裡的心,名叫神之心,咱們凡人吃下去,就是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張泛酒過三巡,雙頰有些發紅。
“看,張軍師已經成仙了!”周圍的人哄笑起來。
“管他是樹還是樹心呢,這地界的東西,反正跟老子也沒有關系。”樊大道。
“樊大這話在理,那冥橋一過,哪裡還有回來的人?我看都是從前的人編出來騙人的。”劉一刀說道。
“你這劉刀疤,又說錯了吧!”張泛說道,“冥橋過去,明明就是無悔崖,怎麼會回不來呢?隻要沒跳下去,都是能回來的!”
“诶,我說張泛,你怎麼這麼清楚?不會真的去過吧?”劉一刀問道。
張泛搖了搖手指頭,目光有些渙散地看着劉一刀,“朝歌百曉生,可不是吹牛的。”
他說完,便倒在桌上睡着了。
南宮櫻由他們鬧,他們剛剛說的這些,從前他在天界時便有所耳聞。最近更是又仔細了解了一遍。因為他便是打算借那神之心,在祭心禮上一用。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吃完飯後,南宮櫻一個人走在雪地裡,遠處的東極縣燃着兩三點煙花,更顯寂寥。
他想起去年的年三十,大約還沒有這今天這麼晚。他喝了些酒,走在雪地上,一片白茫茫中,一個人拖着一個木頭架子,艱難地向前走。
他走近一看,原來木架子上是一個人,身上裹着一張挂血的雪狐皮,臉被擋着。
躺在上面的人,像是一捆幹柴,像是死了。
拉着架子那人身量不高,頭發像秋日的枯草,衣服不僅破爛,還泛着油污,赤腳走在雪地裡,整個腳被凍地通紅,腳上的凍瘡流着膿,一步一步甚是艱辛。
南宮櫻上前打招呼,那人警惕地一轉頭,半張臉埋在破衣服裡,眼神在他臉上遲疑了一瞬,旋即轉頭繼續往前走。
好亮的一雙眼睛,南宮櫻内心震動。
“閣下這是要去哪裡?”他問。
那乞丐模樣的人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是皇上派來南方剿匪的官吏,對你們并沒有惡意。有什麼苦難我可以幫你們。”南宮櫻追說道。
他并未察覺一條白蛇正在背後偷偷靠近。
他擔憂地看着眼前的乞丐,卻見這人猛然躍到空中,抽出身後的劍,回身一砍,接着兩個轉身,那白蛇立刻碎成幾段,鮮血在雪地上顯得十分刺眼。
南宮櫻毫無防備,着實被這猛的一下給吓了一跳。他回過神來時,那人已經又拖着架子往前走了。
南宮櫻三步作兩步追上去,“閣下這是要去哪裡?我的軍營就在附近,閣下願意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一陣。我再派人送你們去要去的地方。這天寒地凍的,閣下一個人,恐怕不好走。”
“不必。”拉着架子的人喉間發出嘶啞的聲音。
南宮櫻無奈。
少頃,他從錦囊裡拿出一個藥瓶,走上前去塞到那人的手裡。那人的手生了凍瘡,腫地跟饅頭一樣的大,手心上是一道疊一道的血痕。
“這是一些傷藥,路上或許用得上。”
那雙明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南宮櫻,收下藥,埋頭走了。
南宮櫻站在雪地裡看着那人慢慢變成小黑點,漸漸消失在眼前。
人界都說天上的藥是仙丹,但願這仙丹能幫到你。
後來,有人跟他說,天神從不以天神的面貌降臨人間,而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