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瑤将借法鏡放進懷裡,從鳄魚山的頭頂跳了下去。
“還請前輩莫要食言,留我朋友性命。”
“你這小子,婆婆媽媽!”鳄魚山一張嘴,便将沉清瑤掀了出去。
她算是知道南宮櫻之前是怎麼摔的了。
借法鏡從懷裡掉出來,裡面傳來南宮櫻的聲音:“清瑤姑娘,你沒事吧?”他在玉環中間探着腦袋,借法鏡難得真像一個鏡子了。
沉清瑤對他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拾起借法鏡便遊了回去。
身後又傳來鳄魚山的厚重的歎息聲。
“阿風……别鬧了……”
沉清瑤回去後便癱倒在石塌上,想着怎麼将沉池的身體取回來。卻見看見自己的身體從對面的石塌上坐了起來。
她感到頭皮發麻。
“南宮櫻?”沉清瑤坐起來,試探地問道。
這裡不會再有别人鑽進她的身體了吧?
“清瑤姑娘,遊魂不能在借法鏡裡待太久,隻能先借你的身體一用了。”南宮櫻笑着說道。
沉清瑤長歎一口氣,又躺了下去,“都行。”
随便了,她剛剛被鳄魚山摔地全身疼痛,這會兒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況且,這件事也是她把南宮櫻卷進來的。
“你剛剛在那血棺裡,到底看見了什麼?”沉清瑤問。
“有……很多屍體。”
“屍體?”沉清瑤喃喃,這倒是不會對哥哥造成什麼傷害……
“我估計,應該是之前去的人。鳄魚山在這裡這麼久,想要神之心定然不是一天兩天了。”
“嗯……”沉清瑤陷入了沉思。
“這鳄魚山,要神之心幹嘛?難道是為了複活他那死去的夫人?”
“什麼死去的夫人,他就是被他夫人困在那裡的……不過是個負心人罷了。”
“可你剛剛不是說?”
“我說他守在那裡……”沉清瑤聲音啞啞地,“可我總不能當面罵他……”
南宮櫻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如今,我們要如何将沉池大哥的身體取出來呢?真去地界取神之心嗎?”南宮櫻問。
沉清瑤沉默了半晌,說道:“明日交換身體後,你就可以回去了。還有,别和任何人說你見過我。”
“那你哥哥……”南宮櫻欲言又止,他總覺得沉池被關進去這件事,他也有些責任。
“我哥哥我會想辦法救,你與公主的婚事卻是耽擱不得,我信守我的諾言,你早些回去。”沉清瑤的語氣容不得一絲争辯。
南宮櫻沉默了半晌,沉清瑤竟然躺在石塌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兩人換了身體,沉清瑤讓南宮櫻去看看鳄魚山有沒有什麼異動。
南宮櫻回去的時候,發現沉清瑤又不見了。
這次連個紙條都沒有留下!
“又不辭而别!怎麼總是這樣!難道我不算朋友嗎?”南宮櫻站在原地罵道,吓得周圍的魚趕緊四散而去。
晚上躺在石塌上,又嘀嘀咕咕:“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可不這樣想!你看你這一身的傷,别人可不在意!”南宮櫻說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紗布,這好像……是她包紮的?
“是她包紮的又怎麼樣?還不是為了幫她救人才受傷的!況且……算了!”南宮櫻氣呼呼地睡着了。
他在海底待了幾天,把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後,動身去地界。
南宮櫻獨自走在冥橋上,看着下面的怨靈,可得小心些,别被拉下去了……他一個天界的神仙,也不知在擔心什麼。
走過冥橋,站在無悔崖上,面前是一片黑茫茫的霧氣。這下面便是傳說中的魂境了。
三界的人死後,遊魂都會去魂境報到,等待下一世的輪轉。魂境連接着人界和地界,要去地界,必地先經過魂境。
南宮櫻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
無數的遊魂從他身旁略過,就在他快要穿過魂地之界時,無數隻手牢牢地抓住他,将他引入了一個黑洞之中。
“嘿!抓到了!這下地界那個臭屁精可得好好感謝我!”南宮櫻聽到一個蒼老又調皮的聲音。
“是誰?放我出去!”南宮櫻喊道。
魂怪鬼九将魂瓶放在耳邊搖了搖,這裡面的人,怎麼像個男的?
南宮櫻被搖地頭暈眼花,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沒聲音了?鬼九想了想,咧嘴笑開,“不管不管,先拿過去。”
魂境中統管遊魂輪回事務的地方是魂宮,這鬼九便是魂宮之人,每日遊戲在魂境與地界之森之間,靠着一個無法無天的魂瓶四處無法無天。因為行為舉止十分奇怪,所以地界的人都叫他魂怪。
他捧着魂瓶來到地界之森,大喊道:“喂!臭屁精,出來!我找到你的心上人了!”他說完躺在一棵大樹上玩弄起手中的魂瓶來。南宮櫻在瓶子裡被颠得吐了出來,終于忍不住大罵道:“喂!能不能别晃啦!”
鬼九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好奇地看着瓶子說道:“你這小孩兒倒是有些意思,之前到我瓶子裡的那些都是先求饒,你倒是命令起我來了!就晃就晃!”
他像搖風車一樣搖着手裡的魂瓶,南宮櫻眼冒金星。卻不料鬼九搖得太猛,将南宮櫻搖到了瓶口。南宮櫻瞥見洞口,趁機拔出腰間的彎月刀,一借力,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