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垣這幾日果真都沒有去看南宮櫻的死活,他将所有的夜行者都派了出去,在地界四處搜索沉清瑤,卻一點兒蹤迹都沒有。
外面搜索的動靜一變小,沉清瑤就帶着南宮櫻離開了山洞。
沉垣再次來到山洞叫南宮櫻時,已然沒有回應。
這南宮櫻又在故弄什麼玄虛?
他命令身旁的夜行者往洞裡放煙霧,過了半晌,洞裡依舊沒有動靜。
沉垣察覺不對勁,他縱身一躍跳入山洞。才發現這洞裡除了幾具夜行者的屍體外,什麼也沒有。他探查這這幾具屍體身上的傷口,是箭傷,哪裡來的箭?
他想起前幾日追沉清瑤的時候,她身上好像背了一把銀色的弓?難道是她?
沉垣攥緊拳頭朝着洞壁狠狠砸去,骨節間被磕出血。
那日她便躲在這山洞裡!又被騙了!
“這個山洞一定還有别的出口,給我找!”沉垣怒吼。
“是!”跟着下來的幾個夜行者開始沿着山洞岩壁搜索。
這時,樹屋風鈴突然響起。
沉家在地界之森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守護神之心,他們在地界之森布置了諸多機關,神之樹附近更甚。若是有人闖入神之樹周圍的神樹林,風鈴便會響起。
沉垣擡眼望着洞口,不好,神之樹出事了!
他留了少量夜行者繼續搜索,自己帶着人連忙前往神之樹。
他遠遠看見南宮櫻和沉清瑤被神樹林的鉛弦陣困住,嘴角一咧,命令衆人在原地待命,他獨自走了過去。
“這不是清瑤妹妹嗎?”沉垣信步走過來,狠厲的眼神中竟有一絲柔情。
沉清瑤警惕地看着他,保持假笑,一聲不吭。
“真是好久不見,清瑤妹妹。”他走到沉清瑤的面前,上下打量着,眼眶有些發紅。
“也就兩年,不算很久……”沉清瑤說道。
“怎麼是兩年呢?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他們說你又走了。還是帶着大哥的屍體走的,我們應該,有五年沒有見了。”他說着伸手撩起沉清瑤鬓邊的碎發,“清瑤妹妹越發漂亮了。”
沉清瑤臉上氤氲着怒氣,“放下你的手。”
“我聽銀婆婆說,你的臉中了寐怨毒。她說定會潰爛生蟲,如今看來,妹妹的臉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他湊近看沉清瑤的臉,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這麼香……”
“好幾天沒洗澡了,香什麼香……”沉清瑤面無表情地說道。
南宮櫻在一旁不禁笑了出來。
沉垣看了一眼南宮櫻,眼神突然變得兇狠,繼續對沉清瑤說道:“你放心,我已經替你殺了她!她一個守墓的老婆子,竟敢對你動手!還想在我這裡邀功,真是可笑。”
沉清瑤眼裡透露出震驚,她不理解。
“你這眼神是做什麼?你不恨她嗎?”沉垣問道。
他伸手摸了摸沉清瑤的臉,繼續說道:“你不狠她?我恨!沒有人能對你下毒!除了我!她不是喜歡用寐怨嗎?你猜怎麼着?”沉垣的臉上十分興奮,“我把那毒灑滿了她的全身,她死的時候,全身開滿了腐爛的花。”
“說吧,你想幹嘛。”沉清瑤沒興趣聽他再講故事。
沉垣盯着沉清瑤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一眼南宮櫻,正經說道:“五年前我就說過了。娶清瑤為妻,乃吾生所願。”語畢,他恭恭敬敬向沉清瑤行了一禮。
南宮櫻一時有些不适應沉垣這正經的樣子,這和剛剛的,是同一個人嗎?
沉清瑤轉頭看了一眼天空,眼眶變得有些濕潤:“五年前我也便說過了,你我二人,絕無可能。我不殺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情分。”
“你胡說,你看看你自己的眼睛!你騙不了我,你是喜歡我的!”
沉清瑤覺得有些滑稽,她語氣炎涼,“沉垣,你怎麼還是長不大?”
沉垣冷笑一聲,“到底是誰長不大……我長不大?在你眼裡我永遠都是小孩子嗎?我永遠都比不過沉池嗎?我早就長大了,我才是地界之森的神君!”沉垣對着沉清瑤吼道。
“你還敢提沉池哥哥!”沉清瑤也吼了起來,“二十年了,哥哥身中劇毒,神魂消散!真相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哥哥一死,你就馬不停蹄地成為了新任神君?為什麼沉家人接連死去?神林節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你說呀!”沉清瑤眼睛血紅,死死地盯着沉垣。
沉垣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二十年了,你最最在意的果然還是他。”
他轉頭看着旁邊一臉懵的南宮櫻,說道:“如今,竟還為了一個外人去闖萬縷千絲陣。不過,此人如今中了靈解之毒,靈力盡失,已是廢人一個,算是多年不見,我給清瑤妹妹的見面禮了。”
原來他前幾天說的廢人是這個一起,沉清瑤明白過來,怪不得南宮櫻這幾日看起來總是病恹恹的,“他與你無冤無仇,你害他做什麼!”她憤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