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正給沉重把脈,蛇毒已解,一股強大的藥力護住心脈,在周身運轉。他本該碎掉的五髒六腑竟被這股藥力生生護住了!闆正不由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南宮櫻,倒确實是個人才。
他心裡雖是這麼想着,嘴上隻字不提,隻道:“還行,真是辛苦小戎這丫頭了。調配解藥着實不易,如今命是大緻保住了。後續隻需按照我的藥方,日日調養,長久養着。過個幾十年應該還是能醒的,隻是這其他的辦法,今後就不要再用了。”
幾十年?在場的衆人都有些震驚,竟要這麼久嗎?可再想想,命保住了就好。幾十年對于仙妖來說,很快也就過了。
衆人還沉浸在“幾十年”感傷裡,沒注意聽闆正後半句話的意思。隻有南宮櫻恭敬地答了一聲:“是!”他知道如今沉重五髒六腑過于脆弱,要是再給現成的藥力,恐怕真的會承受不住。
老醫師在屋内與沉垣交代後面調養的事宜,沉清瑤也在一旁聽着,榕庭示意南宮櫻出去說話。
“小君拉我出來何事?”南宮櫻問道。
“不知櫻……影大人可願用你這法子救救小戎?”榕庭問道。
“榕庭小君既已認出我來,便叫我阿櫻吧。我自是願意,隻是……”他回頭看了一下屋内的闆正,“隻是這位老醫師給小戎姑娘看過了嗎?”
榕庭點頭,“看過了呀,開了藥方。”
“那應該是沒問題了。”南宮櫻靠在榕庭耳邊悄聲說道:“我看他不是很樂意這個法子,而且我也不是醫師,萬一……”
“無妨無妨,你相信我,不會有萬一。闆正老伯這個就是這個脾氣和說話的習慣,這要是從前見到你,他早走了。他剛剛把完脈,臉色并沒有變差,也沒有罵你。說明你這個法子是有用的,而且有大作用。”
“真的嗎?”剛剛他可是臉色鐵青地叫我不要再用這法子了……
“一萬個真。老伯他醉心傳統醫術,這就和各家修習不同的道法是一樣的。各家自然是覺得自家的更高一層。不過,在我看來,隻要能救人,就是好的醫術。倒是不必講究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救的。”榕庭說着,一手放在嘴邊,壓低聲音道:“他就是嘴上不饒人罷了!”
南宮櫻笑道:“那便請小君帶路吧。”
榕庭帶南宮櫻去給小戎療傷。
闆正給沉垣交代完,又給下人交代完,便又去了邱環房間。這一晚上,真是忙!
藥房裡隻剩下沉清瑤、沉垣和沉重三人。
沉清瑤想跟沉垣說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問當年的事?時機不合适;說眼下的事?沉重叔父剛從鬼門關被來回來,還能說什麼?
“沉垣哥哥……”沉清瑤脫口而出。
她沒料到,他也沒料到。
柔和飛速爬過沉垣的眼簾,他轉頭驚異地看着沉清瑤,冷冷道:“你的哥哥不是隻有沉池一人嗎?”
沉清瑤喉嚨被卡住,眼淚滲出淚水。
“還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沉清瑤轉頭不看他,“謝謝。”她哽咽。
沉垣也轉過身去,“你走吧,父親已無大礙。”
走就走!沉清瑤轉身便往外走,卻聽見沉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幫我謝謝你那位朋友。”他說。
沉清瑤停了一瞬,“不客氣。”
她繼續大步向外走,隻見外面跑來一人,說榕庭叫她趕緊去前院。
“怎麼了?”沉清瑤邊跑邊問。
“我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有賊強闖青丘,被我們給抓到了。小君說讓您去辨認一下。”
沉清瑤剛到前廳,榕庭便帶着有一個夜行者走了進來。
“清瑤妹妹,這人說……”榕庭話沒說完,一旁的夜行者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本想讓沉清瑤辨認一下是不是騙子,這下看來是不必了。
“清瑤小君,請問沉垣小君現在何處?”
“他在裡面,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報與我。”
那人哽咽着說道:“小君,我軍在地界之森外圍遭遇伏擊,傷亡摻重!”
“什麼?地界之森?”沉清瑤大驚,夜行者怎麼會在地界之森遭遇埋伏?她繼續問道:“是人的埋伏還是機關?”
“都有!”那人答道,“屬下實不忍看夜行者自相殘殺,特來禀報,請求示下。”
沉清瑤将那人扶起來,說道:“你先起來,細細與我說清楚。”
榕庭帶識趣地走開,他去到小戎的房間。南宮櫻剛好給小戎療傷完畢,榕庭見他還穿着破損的衣服,便帶着他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