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有無辜的人死在了審判處,審判長不會責罰你嗎?”南宮櫻問。
“你們本就是不請自來的人,這、這要怪,也不能怪到我的頭上。”守衛冰心虛,卻依舊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瓶内的溫度不斷升高,三人待在守衛冰旁邊也覺得奇熱難耐。再這麼下去,就算魂瓶不碎,他們也會被熱死。
守衛冰躺在地上,翹着二郎腿,好不悠閑,“熱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呢?”
沒人再有心情和守衛冰鬥嘴。
突然,南宮櫻從瓶口飛了出去。
沉清瑤想要抓住他,卻被一旁的鬼九死死拖住。
守衛冰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在寂滅地守衛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直接跳到熔漿裡去的!這綠頭小子也太猛了!他還有命回來嗎?
這可,這可怎麼辦啊?要不就幫幫他們?
可是,私自放出去的話,這麼大的罪責,我怎麼擔當啊?
哎,差事難辦!
沉清瑤掙紮着,也要出去,鬼九拉住她,“小阿瑤,你不能出去,他是神仙,扛過大君的煉丹爐火,扛過地心之火,你就是一個平凡的小妖,出去就瞬間化為灰燼了!”
守衛冰聽到鬼九的話,心裡盤算着,原來這個綠毛小子還扛過地心之火!這熔漿本來也是來自地心,那他應該可以?
沉清瑤這才明白,剛才在黃金屋裡,南宮櫻為什麼和鬼九說悄悄話,“所以你們剛才就計劃好了?”
“也沒有完全,這是迫不得已的計劃……”鬼九小聲說道。
“外面這是地心火的熔漿!不是像上次的!會死人的!”
“小阿櫻說他在天界練過,不怕這個。”鬼九聲音越發小。
“他說,你就信?!”沉清瑤掙紮着,“放我出去!”
“你還不如他呢!你出去有什麼用啊!”鬼九也急得吼起來。
說話間,南宮櫻已經将魂瓶收到了他的錦囊裡,他用靈力勉強護住自己,朝着冰山口飛去。
南宮櫻雖然經過上次地心之火的灼傷,扛火的能力又提升了許多,但是這熔漿還是讓他的周身皮膚感覺很不舒服,身體上湧動着紅色的脈絡,就像是要裂開了一般。
他眯眼看了一下那些脈絡,倒是像紅色的血在身上遊走,念及從前的執念,一時覺得有些可笑。
魂瓶内的溫度果真漸漸降了下來。
沉清瑤感覺到降溫,眼淚奪眶而出。
她爬過去抓着守衛冰,一瞬間全身都染滿冰霜,顫抖着說道:“我求求你,救救他!這段路這麼長,他扛不住的!你救救他,我們不走了!我們去找審判長!你處置我們!我們不走了!對不起,我們不應該騙你,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救救他。”
守衛冰心裡已經猶豫,但又有些下不來台。他本想等沉清瑤再求上一求就答應,可是讓他更加意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沉清瑤趁着鬼九不注意,跑了出去!
鬼九這下更慌了。
這出去不得屍骨無存嗎?!
他急得又哭又跳,“小阿櫻!小阿瑤!你們快回來!你這臭冰!你快救他們!他們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你你你這一輩也别想從魂瓶裡出去了!”
守衛冰這會兒也急了。他日日在水幕後面待着,哪裡見過這場面。萬一他們真的死了,他豈不是要内疚一輩子!他二話不說便跳起來,開始極速旋轉,可這冷氣還沒出去,一陣金閃閃的光便如晨霧般湧了進來。
守衛冰愣在了原地,“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金石之氣?”
“什麼金石?你快救人啊!”鬼九說道。
守衛冰在金光中落回地上,“看來是不用我救了,這二人中有人身上有金石之氣。”
“這又是什麼東西?不會是小阿瑤已經……已經去了吧!”鬼九哭地慘兮兮。
“不會不會,老先生,你先别害怕!金石之氣就是從寂滅地的黃金裡面彙聚提煉出來的,這世上任何的火都不怕,區區熔漿算什麼。有金石之氣護體,安然無恙。你看瓶子裡這金閃閃的,想必金石之氣已經将我們都裹起來了。”
“真的?”
“真的!”守衛冰說道,“他們要是真死了……我這守衛也别當了……”他兀自嘀咕。
“什麼?”
“沒什麼?你這兩位朋友,到底是什麼人?身上怎麼會有金石之氣?”
“你最好是沒騙我……”鬼九看着周圍,金石之氣,小阿瑤一出去就來了,難道是她身上的?
他猜得沒錯,确是沉清瑤身上的。
她一出魂瓶,身體裡的金石之氣就被高溫給激發了出來,瞬間充滿了錦囊、充滿了魂瓶,也溢出去裹住了南宮櫻。
沉清瑤這才想起自從榮華宮大火,阿櫻将她救出去以後,身體裡就竄着一股不知何處來的氣息。起初他還以為是南宮櫻要害她,可是後來拿回靈墟後,這股氣息漸漸地融在了她的身體裡,她自己感覺不到了,就忘了這件事情。
想不到,今日竟然自己跑了出來。
看着周圍滿溢的金光,沉清瑤稍微冷靜了一些,她記得阿櫻錦囊的秘訣,她三兩下施訣将錦囊打開,全身發紅的阿櫻躺在熔漿裡,手裡緊緊地握着錦囊。
沉清瑤将迷迷糊糊的南宮櫻摟在懷裡,心疼地眼眶紅了起來。南宮櫻被濃厚的金石之氣包裹着,體溫慢慢開始下降。
他微微睜開眼睛,他看見沉清瑤,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阿瑤,你怎麼來了?”他伸手摸着沉清瑤的臉。
沉清瑤的眼淚滑落下來,“你這傻子,我不來,看着你被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