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瑤徑直去到南宮櫻的門口,她站了一會兒,推門進去,卻發現南宮櫻并不在房中。
“他走了?”沉池從外面走進來。
“嗯。”
“沒有說什麼?”
“沒有。”
“不追?”
“就不必了吧……他的意思哥哥不是最清楚了嗎?我再追上去,又像什麼話?”
“清兒,我……”
“哥哥不必解釋,我明白。”沉清瑤打斷他,“剛剛沉要說哥哥去幫我說親了,想來這親事,是沒有說成的。”
她走到床邊,将枕頭抱在懷裡,眼神空洞地說道:“我明白你,也明白他。”
窗外的樹簌簌地響。
“走了好,不必讓哥哥為難,也不必讓我為難。走了好……”沉清瑤說着便躺到了南宮櫻的床上:“哥哥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好些事情需要料理。”
“行,那你也好好休息。”
沉垣關上門出去後,沉清瑤看着窗外的雪影,發了好一會兒呆。
她記得,阿櫻說過,當時在海底,有一滴血掉進了哥哥嘴裡,他雖連忙擦去了,但事後還是感到有些奇怪。他曾同沉清瑤說過:“阿瑤,你說我這血是不是隻對活人有用,對死人就沒用了?”
她也記得,阿櫻第一次來地界之森中了靈解之毒,那時困在神樹林的鉛弦陣中,沉垣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阿櫻的靈力并未消散,兩人這才逃了出去。
她也一直懷疑當初坵下不明原因的死亡和神解之毒有關系,這曾是她去坵下調查的原因之一。如今,一切大白。沉要說,神解之毒就是用無憂泉的水做的。他死到臨頭,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
所以,沉清瑤很清楚,他說的,是真的。
阿櫻,就是解藥。
可是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就算阿櫻的血真能救人,三界這麼多人,怎麼救得過來?若是讓三界知道這個消息,還不得将他給生吞活剝了?
這消息決不能傳出去,決不能開這個頭……沉清瑤越想越清醒,她忽然想起自己房間的桌上還有一碗阿櫻送去的雞湯,于是又從床上爬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推開門,一個身影正趴在桌上睡着。沉清瑤拿出匕首警惕地走過去,卻發現這人正是南宮櫻。
“阿櫻?”她将匕首收起來,輕聲喊道。
南宮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征兆。
沉清瑤察覺到屋子裡餘下的淡香,看來是剛才沉要的迷香歪打正着将他給弄暈了。
不過,阿櫻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沉清瑤的目光投向了床後的密道。這條密道,沉清瑤知道,沉池知道,南宮櫻也知道。
原來,就在她剛才從密道悄悄爬出去之後,南宮櫻便進來了。沉池和沉垣的話讓南宮櫻心神不甯,他想知道沉清瑤的想法。卻沒想到,進來剛坐了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沉清瑤将南宮櫻拖到床上,她不敢亮燈,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畢竟,此刻在所有人的心裡,南宮櫻已經走了。她不想讓哥哥為難,也不會讓南宮櫻冒險。
地界之森的日光按時照進來,南宮櫻一睜開眼睛,便是沉清瑤的臉。他震驚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就要驚叫出來。
沉清瑤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南宮櫻點點頭,表示明白:“你怎麼在這裡?”他問。
“我還想問你呢?”
“不不,”南宮櫻看了看周圍,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兩人是躺在床上,“是……我怎麼在這裡?”
“你昨晚喝了酒,亂了性,不記得了?”
南宮櫻搖搖頭,眼中盡是震驚,什麼時候的事?他覺得頭痛欲裂,倒真是像喝過酒的樣子。
沉清瑤伸手摸他臉上的擦傷。他身體向後一縮,從床上坐起來,靠在牆上。
沉清瑤也坐起來:“幹嘛?隻能你碰我,不能我碰你?”
南宮櫻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到底是什麼和什麼?
沉清瑤绾起頭發,微微一笑,“逗你玩兒的,說吧,來找我幹嘛?”
南宮櫻的視線落到桌上的雞湯上,終于想起昨晚的事。
“我想起雞湯可能涼了,想來給你熱一熱。”他說道。
“這種事情跟下面的人說一聲就好了,幹嘛親自跑過來。”
“這湯,我熬了許久。交代給别人,總是不放心的。”
“好吧,那你去熱一熱。”沉清瑤給南宮櫻讓開,便于他從床上下去。
南宮櫻剛走到床邊,一腳正準備踩到地面上,便有侍者敲門,他吓地腿一哆嗦,正好倒在沉清瑤懷裡。他雙手撐着床,有些緊張地看着眼前的沉清瑤。沉清瑤斜靠在床邊,呼吸也明顯急促起來。
“小君,神君找您去前廳議事。可需要現在伺候洗漱?”
“放在門口,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