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辭不解的看着她,“為何?”
“玉簪之主曾說,若有一天,玉簪被機緣之人帶走,便是沈家斷香火之時,沈家女子會魂歸其位。上次未能殺了小悠,想來便是這個原因了,三娘會自行了斷,但,無咎…”
“本王允了。”
聞言,三娘面露感激之色,給鸢璃和溫以辭磕了個頭,便出去了。三娘走,溫以辭便抱起鸢璃放在了床榻之上。這一夜,鸢璃到早上才有機會睡去。
出發之時,溫以辭回頭看了看榻上的人,輕輕關門出去了。到寨子裡,溫以辭就熟練的擺起了陣法,不過這一次它虛弱了些。
當它看到三娘時爬了幾步,卻又警惕的退後了。
“小悠...怨恨我了...溫王,接下來就靠你了。”三娘回頭看了看陣法外的無咎,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随即舉起簪子,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心髒。
“阿姐!”無咎不敢置信的想要沖到她身邊,臨簡卻把他禁锢在了懷裡。
“二郎,别去。”
“阿簡松開我,那是阿姐啊!”
三娘看着她的孩子,眼角流下了淚珠,拔出了簪子痛苦的倒在地上。那嬰兒向她爬去,不停的用頭推着她的臂膀。
溫以辭趁她放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它的頭頂。頓時,紅色符文顯現,桌上的屍骨和小悠都化為了灰燼。
見此,臨簡松開了無咎。
無咎跑過去,抱着已經咽氣的三娘痛苦不已,撕心裂肺哭喊着阿姐,他用力地捂着她流出的鮮血,卻怎麼都捂不住,那血,染紅了他的衣袍。
直到卯時天邊微微亮起,無咎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将三娘和小悠的灰燼埋在了一起。
插好墓碑,無咎扶着墓碑便倒在了地上,膝蓋垂直磕地發出沉悶的聲音,還是臨簡抱着他回了客棧。
鸢璃焦急的站在門口,看着一身是血的無咎,擔心的跑到了溫以辭的身邊。
溫以辭疲憊的搖了搖頭,掏出一顆蜜餞塞進了她嘴裡,進屋後,溫以辭便疲倦的抱着鸢璃躺在了榻上。
“夫君可是故意不帶我去的?”
“嗯。”
“為何?”
“危險,娘子莫要再動,不然我可保不齊對娘子做些什麼。”
想到昨日之事,鸢璃乖乖地躺在了他懷裡,殊不知,頭頂的人嘴角挂着淺淺的笑進入了夢鄉。
接連幾日,無咎總是呆呆的,如行屍走肉般,直到臨簡給了他三娘留下的信,才恢複了些。
許是為了給帝君他老人家尋玉簪,故此回京的路上,選擇了馬車回京。原也是讓她走水路回去,但,她怕他死半路,還是跟在了一起。
果然不出鸢璃所料,她的掃把星運勢發揮了作用,剛出發一天,行至紫金山腳,珩槿便被人擄走。
一行人尋了半天,直到夜晚,也未能尋得蹤迹,隻得在紫金山下一農家借宿。
“明早天亮,你們還是快些離開這紫金山吧。”
“我們同行之人丢了一位,正尋着,還不能離開,怕是要多叨擾老伯幾天了。”
“糟了…怕是被那詭新娘擄走了。”老伯神色怪異十分恐懼道。
“詭新娘?”
“是啊,紫雲山頂有位詭新娘,專擄走長得好看的世間公子結親。”
聞言,鸢璃内心咯噔一下,老伯見她慌亂的扣着手指,打趣道:“若我沒猜錯,這位女子應該是那丢失之人的愛人吧,可與他完婚了?”
“老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趣我,我夫君都被抓去結陰親了。”
“别急,那詭新娘隻收童子身,若并非是,她隻會吃掉而已。”
“吃掉!那也不行啊。”鸢璃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同時也為那女子擔憂,若真吃了,怕是會死很慘。
“小姑娘,若不怕死,可以在子時陰氣最重時,去山腰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看你夫君最後一眼。”言罷,老伯放下蠟燭,便出去了。
“臨簡,護好無咎,待會兒我去山裡碰碰運氣救人。”
“不行,若王妃出事,屬下如何向溫王交代,一起去,勝算大。”
鸢璃想了想,她委實也怕一個人去被精怪吞了,死也要拉個靠背的,便答應了。
星辰點點,夜風陰寒,紫金山上一片幽靜,連麻雀煽動翅膀的聲音都能聽見,三人排成一排蹲在草叢裡,望着泥路。
“咱一定要蹲這兒嗎?有點猥瑣。”
“噓,無咎,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倆到是猥瑣,不過,臨簡神色正經地蹲在雜亂的草叢裡,頭上沾滿雜草也擋不住他的威風。
忽然,一陣煙霧缭繞,耳邊傳來了唢呐聲,八個轎夫擡着一個骷髅頭骨形的喜轎,喜轎上紅紗點綴。轎内,坐着一位柔若無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