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遊熠道，“是，妖丹能吊着命，看着好似能溫養身體，可那妖炁是人能承受的嗎，時間一長，輕則瘋癫恍惚，重則陽氣漸失，日益衰弱。”

“你有什麼證據。”

“你要證據是吧。”遊熠沖了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再次沖了進來，狠狠将醫書甩在海蘭身上，“自己看。”

藥王谷的醫書記載了先輩們途徑的每一個地方，詳細記載了看到的事情，并将這些事情整理出來。

裡面有人的，也有妖的。

海蘭識字，她捧着書看的越久，手就抖得越厲害：“不，不可能。”

時媱看不過去，一把搶過書：“别看了，海蘭娘子，你若是将妖丹給了程公子，你就說句實話，我來想辦法。”

海蘭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焦急道：“我是給了他，從他腿被打斷的那天就給了他，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他的病才越來越重，什麼大夫看都不管用。他，他……阿媱姑娘，我求求你，還有遊神醫，你是神醫你一定能救易知，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便是殺了我也可以。我知道你們救我定是有所求的，隻要能醫治好他，要我做什麼都願意。”她有些語無倫次。

她本就越發憔悴，如今倒在床榻上，更能看出背脊幾乎快如紙那般薄。

輕輕地将手放在肩膀上，拍了拍：“好了好了，都會好的，我遣人去将程公子帶過來，你取回妖丹，再讓遊熠給程公子治病，你應該早些說的，遊熠可是神醫，治你難，治他肯定是手到擒來。”

時媱盡力安撫着，橫了遊熠一眼。

遊熠勉強道：“隻要讓我看到人，多少都是能救的，活下去不成問題，若是運氣好，他那個腿也不是不能治。”

扶着氣若遊絲的海蘭躺下：“好好休息，都會好的。安心等着就是，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多謝阿媱姑娘，我實在是……實在是羞愧難當。”海蘭鼻頭發酸。

拍拍她的手，沒有說話。山狸甩着尾巴在外面等着，見時媱他們出來，立刻貼近：“她妖丹真沒了？”

“嗯。你也知道？”時媱偏頭。

山狸覺得她有點兒生氣，心虛了一陣，又理直氣壯道：“我是半妖，我怎麼會知道。是小鼠說的，他說鲛女的氣息有些怪，想再觀察些日子，所以沒告訴你，你别生氣呀。”

“我沒生氣。”時媱道，“隻是覺得有些無常罷了。對了，你有看到程思嘉去哪裡了嗎？”

“那個女伏察她最近一直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哪。”山狸回，不自覺的貼近時媱，鼻子微微聳動。

遊熠警鈴大作，隔開兩個人，怒斥少年：“你做什麼呢。”

山狸眼神無辜：“沒做什麼呀。隻是覺得阿媱姑娘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回到了山裡，非常舒服。”

很舒服？

說起來山狸和祁晟一樣都是半妖，而且都是貓科來着，嗅覺比較靈敏。

當時祁晟突然變成半妖失控，也說她身上的味道好聞，總是貼近，之後倒是沒再發生。

對了……時仲和也說過，叫她小心妖物，那位章姨母給了香囊以作遮蓋氣味後，并未聽山栗或者海蘭說過類似的話，在路上也沒有被什麼妖物襲擊。

莫非半妖有什麼特殊之處。

時媱盯着山狸看了會兒，突然道：“你平日裡會難受嗎？”

“難受？為什麼會難受。”尾巴擦着地面悠閑的甩來甩去。

時媱指着遊熠道：“我聽他說，半妖血脈會受到反噬，妖族血脈和人族血脈不相容，會變得躁動，控制不好可能會受傷，如果你難受的話可以和他說，他和我說對你好奇很久了，而且非常擔心你的身體，怕你受傷。”

“我哪……我那也隻是憑醫術推測，做不得真。”遊熠本想拆台拒絕，他根本不在乎山狸健康與否，想到山狸比起祁晟是更佳的實驗對象，眼睛一轉，用力摟住山狸的肩膀，“阿狸啊，你若真難受一定要和我說啊。”

“可是我好好的，本來就不難受啊。”山狸無語的回，“别咒我。”

“不咒你，隻是我過往所學，都是這樣說半妖的，怎麼你就那麼特殊，求求你告訴我吧。”他裝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這樣，我給你買小魚幹吃，作為答謝怎麼樣。”

山狸：“誰稀罕小魚幹。”

“給你買三個月，不，半年。”

“外加廣安巷的甜水。”山狸讨價還價，但是語氣十分堅決。

遊熠咬牙：“可以，但你先說清楚到底是為什麼，然後願意配合我做任何事情，不準撂挑子。”

山狸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道：“因為我不完全算是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