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靠在拉斐爾懷裡,再一次覺得嗓子發幹。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沒有一點縫隙。已經過了好幾次呼吸,他的手仍停在她腰上,一動不動但熱度驚人。她重新仰頭看着他的時候,聽見心跳加速的聲音。
并不是她一個人的。
她在拉斐爾眼睛裡看到相似的光影,感到胸口也一陣發燙。
他和她一樣。
他也很想吻她。
别管什麼等到那一刻了!
塔夫目光在拉斐爾雙唇停留片刻,又滑過挺直的鼻梁,重新望向他雙眼。他睫毛輕顫,視線始終落在她的唇上,喉結明顯滾動了下。塔夫忍不住彎起唇,雙手慢慢撫上他結實的胸膛和手臂,微微合上眼睛,不過片刻,又猛地睜大。
拉斐爾忽然握住她肩膀,将她推開近半臂距離。
他的視線仍落在她唇上,卻不再有剛才的眼神,眉毛也輕輕蹙了起來。
塔夫疑惑不解。
為什麼?
她剛才的感覺絕對是真的。
她稍稍向前靠了過去。拉斐爾居然手上使力阻止她,意識到兩人的對抗,又一下松開手,仿佛她是什麼燙手山芋。
“怎麼了?”塔夫問出口。
拉斐爾張了張嘴,又合上。
塔夫盯着他的唇,想從那裡得到一個答案。她熟悉拉斐爾的這個反應,她甚至有些惱恨自己這樣清楚。當他意識到會說出什麼糟糕的話的時候,就會這樣很有風度地、“得體”地控制住。
可她現在甯願他直接說出來。
“發生了什麼嗎?”她又問。
拉斐爾始終沒有回答,甚至幹脆移開視線不去看她。
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塔夫一下漲紅臉,除了難為情,還有難堪和憤怒。
“我需要點新鮮空氣。”
她匆匆說了句,這次不等拉斐爾回複,便穿過舞池,越過露台,直接走到室外的草地上。
拉斐爾沒有跟來,她也不知道一會能不能重新找到他,不過她現在沒功夫考慮這些,她實在沒辦法在那裡繼續待下去了。
也許她應該回去了。
塔夫試着找了下影心和哈爾辛,然而始終沒有找到。她猶豫片刻,便又想要去尋拉斐爾,接着對自己感到一陣失望。她做了個深呼吸,終于還是繞過主宅,朝大門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是希望拉斐爾回答還是不要。他在他熟悉的環境裡,這便是他對她的下意識反應——保持距離。
也許拉斐爾的原因和她之前一樣,想等到約定那天。可這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哪怕她昨天退縮了,也沒有像他這樣直接推開自己。是因為身體沒辦法說謊?她喜歡他想親近他,但他并沒有那麼被她吸引……
塔夫忽然挫敗極了,甚至懷疑起自己在舞池那時的感覺。
“已經準備離開了?”守衛似乎有些驚訝。
塔夫回過神,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大門。
轉身回派對已經太遲,她點下頭:“我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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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塔夫走得很慢。
她是在期待拉斐爾發現她不見了,追上來解釋嗎?
簡直毫無道理可言,她沒有看到任何拉斐爾會嫌惡自己的迹象,甚至今天下午的時候也是。他雖然不大情願,卻也并沒有讨厭。她剛才重新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甚至将她拉近身前。顯然他并不介意。
但今晚和他的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的确不太一樣。
是這個原因嗎,他終于意識到她和他的背景有很大不同。
可這差異始終是存在的,如果他在意的話,又為什麼要開始,把她當成什麼了!?
其實還沒有任何開始,不是嗎?無論是對她來說還是對拉斐爾。
當塔夫終于以為自己想清楚一些時,卻聽到拉斐爾的聲音:
“塔夫!你已經離開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加快腳步,還是忍住,停下來轉過身。
拉斐爾幾步追了上來,胸口有些起伏,表情不算愉快:“我以為你至少會和我道别。”
塔夫語氣尖刻起來:“如果你是想說我沒有應有的禮貌的話,我覺得我這次是情有可原的。”
“因為,剛才……跳舞的事?”
“是的!看來你也知道那有多無禮!不僅僅是推開我,而且還不願告訴我原因。”塔夫自己一人思索時沒有察覺,見到拉斐爾卻感到一陣有些無助的委屈,“親……,真的有那麼糟嗎?”
她話問出口就再次難堪起來:“我先回去了,我現在沒辦法冷靜同你說。”
拉斐爾連忙牽住她的手:“我送你。”
塔夫任由他握着,不過不肯回握:“你終于決定解釋一下了嗎?”
“你剛才說,現在沒辦法冷靜。”
塔夫被氣笑了:“我沒辦法說,但可以聽你說。”
拉斐爾卻再次沉默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塔夫想甩開拉斐爾,他卻五指緊扣,重複道:“請讓我送你。”
“與其尴尬沉默地一起回去,我甯願一個人走。”塔夫無法理解,
“原因到底能糟到哪去?就算你說你後悔了我也能接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我猜測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不是因為你,”拉斐爾聲音低了下去,“是因為我……”
塔夫目不轉睛盯着他,卻忽然被他重重攬進懷裡。拉斐爾胸口起伏,手指扣在她肩膀,像是這樣能讓他感到安全:“那時,我在想,你也是這樣親吻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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